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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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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1 am

     歪歪不歪,他五官端正,气宇轩昂,眉宇之间没有什么可挑剔的缺陷。之所以叫歪歪是因为他的才能太歪,他的才能歪到什么地步,比如说,做为编程人员的他想编一个持续毁灭别人网站的程序,编了一个通宵后不知道输错什么代码反而把自己公司的网站给灭了,数不清的IP攻击24小时不停歇地从全球各地袭来,用任何方法都无法拦截,因为无法阻断,原本的网站根本无法重建,老总一气之下把他一脚踢了出去。于是他懊恼地回到家,老妈却叫他去卖鱼,当他灰溜溜地提着一桶鱼坐在路边的大树底下,还没坐稳他就闲不住地改造起输氧器来,唯恐那些鱼不够鲜活,有趣的是,改好后,桶里的水下输氧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分钟之内把所有的鱼全部灰衣化紫衫,漂亮得不得了,是金鱼的话当然漂亮得不得了,对于扁而肥大的鲳鱼来说,紫色就变成漂亮得吓人,路过的人看见都想跑,唯恐遇见怪物,不要说买来吃了。他从早上坐到傍晚,一条鱼都没卖出去,那些鱼怀着对他胡作非为的怨恨接二连三地翻白了肚皮,回到家他的后果可想而知。最后歪歪被踢去守陵园,他爸说的,跟堆死人为伍,看他还搞得出什么名堂。阴森干冷的陵园自然没什么东西能让他胡作非为,这小子只能够一个人郁闷地生起堆火独自烧烤,篝火燃燃,烧尽不少寂寞的残灰。他百无聊赖地哼着走调的歌曲:“落魄啊落魄~寂寞啊寂寞~生活啊生活~”正唱着,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讥笑:“嘻嘻,跑调了,真难听。”声音娇俏迷人。他回头一看,一个女孩从一棵樟树后悄悄探出头来,鬼头鬼脑,树后的她身着白色吊带小褂,蓝色牛仔短裙,再普通不过的装扮了。歪歪看看她可爱清纯的蘑菇头,齐眉的刘海下是张生活娇嫩的脸,像个调皮的小精灵,他疑惑地问道:“你是鬼吗?”女孩一听这话,索性直接蹦到他面前,眨吧着水灵灵的眼珠子吐着舌头问:“你是人吗?”这话问得歪歪想哭,他连忙举起手内的焦黑油腻的烧烤叉,退后三尺并大喝一声:“妖孽~少装可爱,你一定是狐狸精,把尾巴露出来,否则我把你给烤了~”女孩气呼呼的,一挥手打掉他手里的烧烤叉,跟着她抓起他的手就往自己臀部方向送去,一边拉一边说道:“你自己摸摸看有尾巴吗?没有的话看我阉不阉掉你。”歪歪哪见过这等场面,连忙一缩手:“别阉别阉,都是同胞,一场误会。”女孩嘟着嘴,不满地说:“男同胞还是女同胞?哼!谁跟你是同胞?你这个人妖~”“深更半夜的,谁叫你吓我?”歪歪满不在乎,说完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自顾自地烤起鸡翅来,贪婪的火舌不断**着鸡翅,那欲望的火舌把一滴滴唾液滴落在火堆里,一时间弄得空气中滋滋作响。女孩也懒得理他,回过头就冲着树林喊道:“眉姐,可以出来了啊,不是坏人。”歪歪奇怪地问道:“还有人啊,躲在后面见不得人吗?”边说他边向那棵樟树望过去,这一望可把他的三魂六魄给偷了三分之一,树后的女子的眉眼间似是笼上一阵淡淡的轻烟,秀发用一个渊蓝的鱼纹夹盘旋着绾在左肩一侧,一些零落的发尾不经意地缠绕在白皙的脖子旁,风情之韵恍然飘移。女孩指指那个妩媚的女人,说:“这是眉姐,我在旅途中认识的,玩露营寻宝活动的拍档,我们在玩游戏地时候被一群王八吓得要死,逃跑时她脚扭到了,现在失散了,只好等天亮再说了,你熟悉地形,如果能带我们出去更好。”歪歪打了个哈欠说:“知道了。天亮再说,这么漂亮,都不知道是不是女鬼。”他自言自语嘀咕道。听了这话,女孩气得伸出双手掐住歪歪的脖子:“我怀疑你还是黄皮子呢!叫你变花下亡魂,掐死你!不安好心的!”歪歪被卡得脸色发紫,他一边剧烈咳嗽着一边使劲去掰女孩的手。那个叫眉的女子轻轻走到两人中间制止道:“不要闹了,我也希望天亮再走,这黑灯瞎火的到处乱转,到底是不安全。”女孩这才放过歪歪:“算你走运,你叫什么名字?”“我姓刘,叫歪歪,你呢?”女孩不屑地说:“哦,鳞啊。”歪歪鄙夷地说:“什么叫林阿!只有姓没有名吗?”一旁的女子善解人意地笑了起来,接过话说:“我姓李,木子李,眉眼的眉,叫李眉。她叫虞鳞,霸王别姬中虞姬的虞,鳞是鱼鳞的鳞,你就叫她鳞儿吧。”歪歪大刹风景地说:“她迟早会霸王杀鸡……”话没说完,屁股就被滚烫的烧烤叉戳了一下。歪歪顿时痛得跳了起来:“天啊!这种人即使不是女鬼也是灾星!你快走吧!天亮我一定赶你们走!不用天亮我都拜佛烧香盼你走了。简直不是人。”他痛得在草地上一奔三跳,身后的鳞儿却忽然面色凝重:“别闹了,灾星来了。”遥远的陵园处,乘着朦胧的雾色,依稀出现一高一矮两个背影,那两个背影迅速向这边移动,气势汹汹。是鬼魅?是凶刹?歪歪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种恶寒的感觉从心底扩散到每一个毛孔,这种恐惧让他叫苦不恕。两人终于来到篝火前,歪歪定睛一看,高者刺猬寸头,俊眉朗目,一副金丝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略见斯文。另一人矮而微胖,休闲的黑色T恤上方挂着的,是圆圆的脑袋,圆圆的眼睛,头顶寸草不生,一片不毛之地。一看这两人歪歪顿时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面孔因气结而扭曲变形。他转头骂起来:“这两个都是我表弟,谁是灾星,你才是灾星呢!胡说八道!”李眉淡淡的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由他去吧。”刚到的两个人也不客气,拿起准备烤好的鸡翅就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场面一片狼籍。“喂!最肥的那个是我的!你们这些饿鬼投胎的不准跟我抢!”鳞儿说完就杀了过去。戴眼镜的男人微微一笑,迅雷不及地从矮胖男人手下夺过所谓最肥的战利品,一转手递给鳞儿:“给你。”鳞儿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随即甜甜一笑:“你真好,我喜欢你,谢谢。”说着用舌尖轻轻一探烤鸡翅的温度,确认不烫了才啃了起来。歪歪不由得骂道:“小灾星,见风使舵,真他妈的滑!”鳞儿哪顾得他,她一边往嘴塞肉一边口齿不清地哼道:“人要饱腹,先学让路,才不是滑……”他摇头,转问李眉:“你不吃点吗?我拿点给你,要不都被那三个饿鬼抢光了。”李眉摇摇头:“我不饿,你们吃吧。”“不用不好意思,你看那小灾星,比谁都不客气,还是吃点吧。”他很有耐心地劝道。“真的不饿,你吃就好了,谢谢。”劝了几次,李眉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歪歪讨了个没趣,只好自己坐了下来,刚坐下,鳞儿就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我就知道你会热脸贴上冷屁股,眉姐从来不吃这种不干不净的东西。”“不干不净?你还好意思说,那你还吃!”他反问道。鳞儿笑得更厉害了:“我四体不勤百毒不侵,哈哈。”说着她一扬手,丢给他一串鸡骨头“不好意思,你来晚了,没你份了。”歪歪气得差点跳起来:“你们两个吃里扒外!留给这个小灾星都不留给我!一群大灾星!”“哦,没法子咯!”鳞儿接过话:“小灾星,大灾星,大小灾星,惺惺相惜咯!”正说着,那个光头的把油腻的双手往身后的石头上抹:“急啥,老表,不就是顿宵夜吗?我给你,要什么有什么。”说着他弯腰在身后找寻点什么。歪歪怒不可恕:“荒郊野岭中你就是给钻石我都不会比给顿宵夜来更让我高兴!”“说的就是宵夜!”他举起手中一个陈旧的画轴“我给你。”歪歪几乎要吐血:“我又不是蛀虫,对吃纸没兴趣!还是那么破的纸!”“啧,不识货!”说着他紧握着画轴闭上眼睛,奇迹出现了,刚才被丢得一地的鸡骨头哗地聚成一堆,两三秒就变回一对油光发亮的鸡翅。歪歪顿时张口结舌:“这什么东西啊,那么厉害!真是宝贝!”光头听闻此言并不高兴,他的眉头顿时蒙上了一丝忧虑:“别说了,我就是为这事找你的,你知道这副画叫什么吗?”歪歪摇头:“不知道。”“不知道就告诉你。”光头一字一句地说:“它.的.名.字.叫.画.皮!”“画皮?”歪歪用手比划来比划去不知道要比划些什么,最后做个美女掩面的娇羞状问道:“是这个画皮?”“恩。”他点头。歪歪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画皮的故事我听过,好像是鬼披上美女的皮去害人的事情,最后遭到了报应,中国的传说总是这些套数,千篇一律。”“是这样。”光头说道。“具体的还是我来说吧。”戴眼镜的插嘴说道:“这个东西是我弄来的,给的人是我过去一个同学,他告诉我,所谓的传说真相是这样的,一个丑陋的死囚无意中得到一个实现愿望的画,她变成美女混入了大户之家,那副画却不能长久披在身上,跟我们戴隐形眼睛的原理一样,画皮不时要取下来,否则对身体会有伤害,她渴望重生,可为了掩盖真相不得不把一个个知情的人杀死,在杀死最后一个知情者后,她自己也殉情而死,因为最后一个知情者是王生的妻弟,她爱他。”说着他解开捆绑的画绳,继续说道:“表面看是个自作孽不可活的故事,可那副画本身就有问题,它能实现人的愿望没错,可是实现愿望却是以不幸为代价的,欲望越大,失去的就越多。我那个朋友拿到后的愿望是得到一千万和妻子去旅行,许下愿望后他的妻子却在他面前被一辆奔驰活活撞死,他得到了一千万的死亡赔偿,却失去最爱的妻子。”画轴被徐徐展开,纸质韧而薄,因年代久远,纸质发黄,上面布满了抖不掉的尘土,所有人在画打开前都想一睹画中人的真容,他们想象着这个迷惑众生的美女的傲人容貌,可是全画展开后,他们看到的画纸上却是一片空白,歪歪用疑惑的眼神望着他问道:“拿错了吧?”“没有”戴眼镜的说,“这幅画一直都是空白的,有力量的是这个画轴,在得到这样一个结果后,他很绝望,一怒之下用火去烧这副画,这副画却安然无恙,它根本就水火不侵,后面他发现这画其实是一部精密的移动数据储存介质,它可以通过数据线和电脑连接,相当于现在的移动硬盘,里面是由上亿个看不懂的计算机语言编成的程序,它无法删除也无法改动更加无法毁坏,后面他找到了我,希望能让我帮处理这个棘手的东西。”“你用过吗?”歪歪问,他不信有人可以抵挡心想事成的诱惑。“有!”眼镜男回答得很直接,“没有人可以抵御那样的诱惑,我也不例外,同时也是抱着试试看加确认的态度,只不过我许的愿望比较小,就是许个平白多份午餐的心愿,那一天我得到了一顿快餐,同事请的,结果我们吃饱出餐厅的时候就被人打劫了,我身上一个月的薪水都被抢了,痛苦啊,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用了。”他摘下眼镜,轻轻地揉了一下因疲倦而充满血丝的眼睛:“我知道你是个编程高手,所以来找你,你知道,这个画轴的制造者如果不是魔鬼的话,肯定就是个天才,可是这种歪得离谱的天才,一般人是无法对抗的,我觉得他和你简直是半斤八两,找你解决应该没有错。”“哦,是吗?我试试。”说着他转身打开背包,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一边连接数据线他一边说:“算你走运,我刚好把电脑带在身上,看看能不能解决再说。”一边的鳞儿忍不住就插话了:“我也听过画皮的故事,故事的另一个版本是说画皮中的那个丑陋的死囚杀死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是她的姐姐,她的姐姐是个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并拥有她的妹妹所没有的美丽,她妹妹很嫉妒,于是趁她不备她把她的皮剥了下来,并用巫法把姐姐的灵魂锁在那张皮里面,以夺取她姐姐心想事成的福荫,后面的情况和你说的八九不离十,好像那副画皮也是要人付出代价才实现愿望的,就没听过什么计算机语言编的画皮,外星人做的吧?这世界真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确实,”眼镜男说:“不管传说有几个版本,我已经想到应对之策了,要是歪歪不行的话我就用最后一招,肯定行得通。”“哦,那么有信心?那你还找这个二吊子,我看他就没那能耐。”鳞儿不屑地说道。光头忙帮辩护道:“不会的,歪歪虽然生活白痴点,在电脑那方面他可是专家。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的。”说完他拍拍歪歪的背脊:“对吧,哥们!”可歪歪却冷汗直冒,他遗憾地回答:“那个小灾星说得没错,这种语言虽然和地球的J**有点形似,可是却是一种全新的语言,我都怀疑是外星人编制的了,不是说我不努力,有些东西只要一看就知道能不能攻破,我只能诚实的说,我破解不了。”“哈哈,不要紧,”眼镜男自信十足的说,“我想到解决办法了,你们都把手放在画轴上,我有办法毁灭它。”鳞儿积极地把手伸过去:“我帮我帮,记得要付工钱。”“财迷!”歪歪骂她已经快变成习惯了:“怎么做?”他问道。“我们几个同时许下同一个愿望,让它在这世界上永远消失,一定可以毁灭它的,许愿的人数多,意念力也许就越强。大家一起来吧!”他发起命令,下令时像个胸有成竹的君王。“好!”在场的人接二连三应道,并把手紧紧握住画轴。一刹那,愿望实现了,奇怪的是,他们却来到了一个虚无的空间,这个空间上无碧海蓝天,下无接天穹壁,空空如也,如同未开辟前的天地,除了混沌,就是混沌。鳞儿叹了一口气,说:“愿望是实现了,可是我们也跟着它来到它要消失的地方了,这东西不笨啊,不是什么愿望都帮你实现的,靠!破机器,临死还要拉个垫背的。不人道!”李眉淡淡地说:“没事,用画皮许愿回去算了。”歪歪却哭丧着脸:“这回没有那麽幸运了,电脑中毒,系统被黑,连画皮也被连累进入了自毁状态,完了。我们回不去了。”好家伙,高手都搞不定的高科技产品,就这麽被电脑病毒给灭了,真是世事无常。眼镜男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都是我的错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光头激动地揪起歪歪就骂:“你那什么破电脑,害死人。快点修复系统啊,你能办到的吧?”歪歪眼神绝望,无奈地说:“这就是我说回不去的原因,电池快没有了。这个世界没有电,没有任何工具,修不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吗?”躲在角落的李眉终于出声了:"可以用画皮的,只不过要付出一点点代价。"说完,在半空中化为一张古香古色的画卷,她的容颜千娇百媚地活在画中,青裙曳地,秋波连慧,秀雅天成,好一个芷兮帝子遭人妒,若烟若雾若飞仙.鳞儿嘻嘻一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画卷,冲他们望去,面色诡异:“一个愿望十年寿命,使用画皮的代价,呵呵。”她眨巴着眼睛问道:“你们还敢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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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2 am

    第二盏茶 死亡之爱
    更新时间2011-12-17 23:21:42  字数:4007

     在上千个私人看护招聘中我选中了她,到现在我依然搞不清是什么原因,总是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她其实是个迷糊又沉默的人,她应聘时的履历也很糟糕:我叫鳞儿,二十一岁,医科毕业后多次换工,不是老板不爽我就是我不爽老板,我不会打针不会看病,我只有空欺负宠物(家有恶犬的请不要招聘我)我唯一的好处是骚扰被看护者,让他们埋怨我,仇恨我,这样他们就会感觉人生很有价值,恨不得治好病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我掐死。家中有此病患的请打我电话,号码是1371371****(请在12点到1点不要打我电话,打扰我吃饭会害我胃痛).呵呵,正是因为这种一看就知道不会有人请的糟糕履历让我觉得应该给她个机会,那个机会可能会随着万秋怜的驱逐一转而逝,而且她那句让你感觉人生很有价值让我心动了,虽然理由是那么牵强那么不伟大,可我还是叫人通知她来面试了。面试的当天,门口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子在敲着门,我说她可以进来了,一个身着淡绿真纱套裙的女孩子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首先引起我注意的是她那齐眉平肩的蘑菇头,很可爱,她进来的时侯让我想起了撅着牙的春天的小田鼠,我莫名就对这个女孩的最初映像打了满分,加上久居日本,对这类长得像日本娃娃的女孩都抱有莫名的好感。我对她说:“你的责任是照顾一个孤僻的老人的饮食起居,你对这方面有什么经验吗?”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在家没做过什么家务的。”“那没事。”我说:“你现在把我当成她,去那边给我倒杯水。”“恩,”她点点头,跑到饮水机旁取了个托盘和玻璃杯,问道:“要不要茶叶?水要冷要热?还是只要暖的就可以了?”我回答:“白开水一杯,温。”她忙把倒好的水杯放在托盘,刚把托盘拿起来,水杯就打翻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再弄过。”说完她换了个一次性杯子,重新装了一遍,不知道是命运作弄还是她天生笨手笨脚,在她一转身的时侯,杯子又被她弄翻了,她红着脸说:“我再来一次。”第三杯水没夭折在饮水机边,却夭折在半路,她的高跟鞋不小心一歪,脚扭着了,水也翻了,一边的行政助理忍不住偷笑起来:“哈哈,她干嘛要穿高跟鞋呢?”一直倒到第六杯,我想:“这回她总能把水送到我手上了吧。”谁知她在距我三步之遥的时候又摔了一下,水杯十分有弧度地向我扑来,我的头被软绵绵的杯子砸了一下,杯里的水哗地流到我身上。她脸红得发烫:“对不起,我想我是不合格了。等我收拾好那些玻璃渣再叫人倒杯水给你吧。”我用毛巾擦着头上及身上未干透的水迹,爽朗地笑了起来,很久没有被人泼得一身水了,我打破尴尬的场面用手一指饮水机:“玻璃渣叫我的助理去扫吧,第七杯,刚才的水温,动作要快。呵呵。”她惊讶地望着我,这份惊讶并没持续多久,她迅速转身倒了杯水,倒好后小心翼翼地绕过湿漉漉的地板,终于把杯子放到我跟前。我拿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满意地说:“这不是做到了吗?呵呵。说真的,你很糟糕,明天到公司来报道吧,我们坐飞机去日本,你要照顾的女人名字叫万秋怜,五十年来我送过去照顾她的人多不胜数,包括各方面的精英,可是全都被她赶了出去,你的责任是到她身边,照顾她,这样就可以了。”“恩。”她应道,我先告辞了,明天几点来报到呢?”“八点半,不要迟到了,呵呵,你不问为什么你那么糟糕我还挑你去照顾她吗?”“大概是水温吧,我计算了好几遍了,觉得那个温度你应该不会觉得太冷或太烫。”她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笑了:“大概也是,你很认真。”说这话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身后的行政助理快要呕血了。日本,我出生的领土,父亲是奈良人,在26岁以前,我从没离开过这片土地。16岁那年,我遇见了秋怜,那是在清水戏台附近的一个庙宇,看到烟火缭绕中的她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三生石上的一切都是注定了的,当时的她的容颜是怎样的?事隔五十年,半个世纪的流年,年少时对那份美的激烈碰撞所絮生的一切美好的形容都如过眼云烟,心里实在是无迹可寻。唯一的映像是那份美让我忍不住跟在她身后逛了半个奈良城,那份美让我千方百计找她的住处不眠不休,那份美让我哭天抢地要搬家转校到她身边并且没有商量的余地,那份美让我看不惯弄哭她的人独自和他们群殴弄得遍体鳞伤她却一无所知。可她对人一直都很冷清,每次看到她,我都会想起爸爸说过的雪女传说,雪女太美,美得不似人间,见过雪女的人都会被雪女冻死,我却觉得那冷漠的美人是害怕被纠缠才杀死那些见过她的人的,她们如同我的秋怜,冷艳不可方物。从遇见她那刻起我就不停地追求她,她是我的劫数,我等了她10年,在我26岁那年,她终于答应当我的女朋友,不够不够,这不够,我要的是她一生一世偎依在我的怀里,做我的妻子。这十年间,任何更美艳颖慧的女子都不放在眼里,只要她,只要她,任何人都知道,我只要她。当我向她求婚那刻,她拒绝了我,"我爱你,"她终于说出这句话了,"可我无法给你任何承诺,我有血癌,也许今年,也许明年,也许明天,也许这一刻,我随时都可能猝死在你眼前,不再言语"。有犹豫吗?我没有犹豫地抱住了她,不在乎!是的,我不在乎,我们很快就决定举行婚礼,婚礼的前一天,她却被发现倒在走廊的电话旁,那晚下了很大的雨,仿佛天漏,救护车送她入院后,很快就转入了ICU,我无法相信她性命垂危,不会的,不会的,她准备成为我的新嫁娘,我要她活!一场急救过后,她的病情才平稳下来,过了好半个月,她的意识才逐渐清晰,她醒来的那晚,我在她旁边流着泪守了一夜,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我一直和她说话,可她却一句也不说,接近凌晨时,她才忽然问我一句话:“守一郎,你爱我吗?”“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疼惜地抚摸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我一直觉得我很幸运,有这样一个人这样爱着我……守一郎,能告诉我你背叛过我吗?这十年来,你的眼里,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吗?”“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我感觉看到了绝望的裂痕。“没听到什么,我不再问了。”说着她闭上眼睛假寐,到了中午我去探望时,她已经转院去了东京,她的父亲告诉我,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我问他原因,他说我自己心里明白,我不明白,在奈良住院的报告说她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是这个原因吗?或者她误会了什么?我也猜测过她爱上其它人,因此我查了她家的通话记录,发现婚礼前一天的半夜一点曾有一个手机号码打进来,我叫人查那个电话来源,并找到了那个女人,出人意料的,见到我之后她很激动,她说,她住在我家附近,一直都爱着我,她说,一年半前,我为了得不到秋怜的爱喝得醉眼醺醺,她说,那一夜,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不知道她接下去说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终于失去了秋怜。之后,秋怜一直躲在奈良山区一个私人农庄,她不肯出来见我,医生说,血癌晚期的她一定活不过那一年,奇迹的是她却活得比任何人更长久,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每年我都去求她见我,总是见不到,我只能每年通过私家侦探看着她日渐衰老的容颜,她的美丽在五十年内挥霍一空,我有了自己的企业,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却没有自己的妻子,我终生未婚,她老了,我也老了,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原谅过我。“我在奈良生物研究所的助理告诉我,现在的她性命垂危,我送你过去照顾她,她恐怕想赶也赶不了了吧。”说完,我不由得挤出一阵苦笑。“啊?”那个小田鼠一样的娃娃一脸的愁怅:“我不照顾她的时候就失业了吗?”“没事,到时我另有安排,哪怕只是一颗螺丝钉都会有适合用它的地方,何况你那么一个大活人呢?”我笑笑安慰着她。进了山区,我找到农庄附近的居民,在他们的转告下,秋怜答应见我了,五十年漫长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了。在我和鳞儿踏入门口的那一刻,就听到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说:“守一郎,你来了。”我点点头回答:“是的。我等了五十年,终于等到你肯见我的这天了,五十年来我没结婚,也没碰过任何人,那个位置依然属于你。”“人生五十年,弹指一瞬间,守一郎,你会很失望。”她哀怨地说道。“在我来前的每一年,每一年的每一个月,他们都会向我汇报你的情况,五十年如一日,你会老,我也不会永远年轻,我就这样看着你老去,你的眼神不再清澈,我的眼睛暗淡无光,我已经记不起当年的你美丽的容颜,我能想起的和深爱如斯的是现在的你几近毁坏的面孔。没有改变。”“是吗?”她说“那你可以拉开屏风了。”屏风背后躺着一个身穿蓝黑和服的女人,她的发丝花白干枯,如同陈年积尘的蚕丝,面孔上的皱纹和中国黑矿工人手上的千刻万蚀同出一辙,和相片里的她一样,她拥有一副衰老的容颜,那容颜如同老树枯枝古钟旧寺,残酷而凄绝地美,我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她的身躯因干枯而玲珑。她不做声,问道:“和你来的女孩子是你孙女吗?很年轻可爱的一个人,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是我请来照顾你的,医科毕业生……”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女孩子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原来,她像她。“呵呵,已经不需要了。”秋怜笑着说:“我只想让她帮助我完全遗愿,在我死之后,把我的遗体分给医学院做器官标本,我想知道医生剖开我胸膛的那一刻你能不能看到我的心脏,它爱着你,一直到五十年后的今天依然如故,那么深,却那么冷。”“不要想那些好吗?我们重新开始。啊?”我颤抖地抱着她,唯恐失去一切:“我等了你六十年,我只是在等待十年间的第九年无意犯下我自己都不肯饶恕的错,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她轻轻把我推开,慢慢躺下,面上带着满足的微笑,眼睛慢慢闭上了:“……已经晚了,如果你真的了解我,你就该知道,等待十年第九年的背叛,和等待五十年中第一天的背叛,从来就没有区别……对不起,我还是无法原谅……”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细,一探呼吸,气息全无。我握住她的手,无声落泪。身后的鳞儿静悄悄地问:“你在哭吗?”遗体送到医学院后,他们告知我,秋怜的遗体剖开后,里面的内脏早已风干萎缩,根本无法做标本,尸检的结果报告:陈年干尸,死于血癌。我终于想起了五十年前抢救的那一刻,我抓住她的手说,不准她死,我要她活着答应做我的妻子,她活了,虽死犹生,可我怎么也想不到,她早就死在五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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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2 am

    第三盏茶 婴宁
    更新时间2011-12-17 23:23:13  字数:3284

     我是鳞儿,我的身份有很多,有时是护士,有时是教师,有时是导游,有时是研究人员,有时是死亡之门的看守者,但其实我不过是游走于灵魔人三界的中介,至于其他的,呵呵,以后再告诉你.我行动自由不受拘束,前面故事提到的歪歪和秋怜都是我的客户,有些人有点误会,说我给歪歪下套夺取了他们十年寿命,而事实是在我刚找到李眉成为她的雇主之后,才遇到得到假画皮的歪歪,和他们相遇也是巧合,这些李眉在事先已经提醒过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早知道假画皮会给所有的人带来不幸。至于万秋怜,理论上她已经死了,可严格来说,她不算死人,五十年前我刚好在那个医院看守死亡之门,因她心爱的人的执着,她给了我灵魂的三分之一换取了一片鱼鳞,也执着留在了这个尘世,所以她会老,会死,哪怕她根本早已是个死去的人,可她太固执,对于感觉背叛折磨的痛苦远远比寂寞孤独所带来的痛苦更让她深烙于骨,所以她虽然死前对这份感情很满足,可是至死没有原谅,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悲剧。好了,言归正传,今天要讲的故事是,婴宁,我的下一个客户,看过聊斋的人都知道,婴宁是个半人半狐的混血儿,她爱笑,笑起来不视礼仪伦常,嫁给了王子服后终不再笑,大家有没有想过,上千年前的狐妖活到今天会是怎样一个状态?她当然依然倾国倾城,貌美如花,数千年的孤立让她厌倦了,她有过婚姻,嫁过王子服,可她并不快乐,后面连让她不快乐的王子服都没有留下,人死如灯灭,去后了无痕迹。她说她累了,只想做个普通人,过完短短的几十年就可以了,有谁知道呢?对于没有意义的人生而言,其实短命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后面她问我有没有什么方法,说真的,没有!我又不是神,能有什么办法把狐妖打成人类,在她苦苦哀求下,我只好把狐妖变成人的办法告诉了她,其实很简单,连着108天吃够108颗婴儿的心脏就可以了。不要以为吃婴儿心是件增加道行的事情,屁话,说这话的人简直是小说看多了,吃人心是件极其阴损的事情,纵是如今的现代人吃多了婴儿炖品,怨孽积到一定时候上天都会化为飓风地震等报之以恨,连累许多人丧失家园,流离失所。何况是在上天直接管辖下的灵狐一族,轻者修为尽丧,变成人类,重者六根俱灭,五雷轰顶。通过吃人心增加道行的妖狐却没被天谴的不是没有,比如妲己,偷得貔仙精魄珠后以鬼役身份勾心取魂逃过天谴,但善恶到头终有报,她作恶多端,最终还是逃不过姜子牙的讨伐。见到我后,婴宁说,我要变成人,婴宁说,我不想杀人,婴宁说,你帮我。她当即斩下修行近万年的媚狐尾双手奉上,幽怨地哀求道,拜托了,好吗?我低头看着这拂尘白雪的媚狐尾,皮毛是那么细,那么滑,一摸上去,如沐烟雨,狐尾一扫,倾倒众生,这是怎样一个人间至宝呢!媚狐尾有没有法力,取决于它被砍下的刹那愿不愿意,一般人强砍下来的媚狐尾,顶多只能算个上好的皮裘,或是完美的披肩,但那只不过是死物罢了,没有法力可言。现在,一个万年的媚狐尾灵气逼人地呈现在我眼前,而且它竟来自纯洁的婴宁,婴宁不曾拿过它来诱惑人,它是那么干净,那么完美无瑕,不可否认的,我被诱惑了,我咬咬牙,狠下心来说,好!我帮你。对于游走三界的我而言,弄数千个婴儿心也不在话下,途径很多,荒村丢弃的死婴,医院引产的成形死胎,但那比较麻烦,一时间没那么快弄到手,我只好去昔留婆婆那里买,婴儿心在巫术中也是一种药引,昔留婆婆是个阴冷的人,临走前她声音高尖地嘲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旁人怎么帮助逆天而行都是没有办法,可能还适得其反呢,希望你那娃子客户想清楚,不要后悔。嘿嘿嘿。”我冷漠地回答:“我会的。”说完就转身离去。婴宁临走那刻,我忽然伸手拦住她:“等等,这种事情我没见别人做过。“我劝她:“也许变不成人反而变成更加恐怖的东西,也许会容貌尽失,也许会五雷轰顶,很多事情我们都想象不到,你要想清楚。”婴宁微笑着说:“无论什么结果,都不会比现在让我更难受。我决定的事情,后果自己承担,不会改变。”说完,她走了。108天以内,我没有见到她,108天以后,她来到我跟前,笑意盈盈,眉眼如画,也许她是幸运的,没有容貌尽毁,没有变成怪物,甚至连老天下雨都在躲着她,大半年来毛毛细雨都没见影,更不要说五雷轰顶了,现在的她,会哭,会笑,她怕痛,会累,提桶水都没力气,她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了。我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挺好的,”她低下头,眼神内流露出一种娇羞:“上个月搬家的时候遇上一个人,是我对门的新邻居,在一个著名的网络公司上班,他很关心我,我也很喜欢他,这样的感觉从未拥有,后面他向我求婚,当时我有点犹豫不决,现在我可以答应了,谢谢,我想拥有的就是这种生活,简单了,平和了,也不想想太多其它的东西。”“什么时候举行婚礼,呵呵。”我打趣她。“七天以后,就七天,他说他等不及了。”说着说着,她的脸涨得通红。“我想请你当伴娘,可以吗?”“七天吗?”我拿出本子翻了翻,“这七天可能要去马来西亚取血咒虫,客户订着要的商品,比较难找,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回来,我尽量,可以吗?”我很抱歉地笑了笑,为了生活,没有法子呢。“这样吗?”她眼神顿时黯淡起来,一副很失望的表情,变成人的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但我喜欢这样的她,至少她让我感觉无害,许是灵媒介入过多,人类丑陋的灵魂让我感觉失望,这样一个婴宁,或许是我梦中的理想吧。不知道怎么了,看到她那表情,我有点心软了,我用手轻轻一勾她鼻子,安慰她说:“我答应你,到时无论我有没拿到血咒虫,我都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好吗?”“嗯,不许食言哦。”她满意地笑了起来,笑比水仙娇艳,笑得百合蒙羞,不愧是因笑成名的灵狐,她一笑数千年,笑得我乱花迷魂,笑得我不禁把手轻轻奉向她的脸庞,只想捧着她的笑,唯恐这份美丽无意中跌碎了尘土。约定的那一天到来了,我把血咒虫放到雾瓶之后,就十万火急地往婚礼举行处赶,出乎意料的,婚礼现场的每一个宾客们都面带厌恶地望着某一个地方,那种表情如同被逼着吞了数百只苍蝇。在广场的一头,一名白衣男子倒在草地上,那妖艳的红在他白色的礼服,在他的胸口,在他的腰,在他的大腿,在他的手臂上,血流已不再喷射,苍白的晕开了死气,雪白中的那抹殷红泼得我刺眼生疼,他死了,生命全无,周围警车起哄般地包纳着他,他在拒捕中被击毙。周围的人议论着,“这么年轻有为,这么俊朗的年轻人,这么可能会是杀人魔呢。”“是真的,我侄儿在警察局办事的,他说他啊,三天前才刚犯案杀了一个婴儿,挖了人家的心脏,都被人看见了,昨天还跑去挖了另一个孩子的心脏,那娃子虎头虎脑,活蹦乱跳的,一眨眼就没了,做孽啊。”“他不会是贩卖组织的恐怖份子吧,说不准哦。”“就是啊,我听说啊,他挖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他表妹的儿子呢,他这么就下得了手呢。”“真是鬼都不如,你看她老婆真可怜,刚结婚就做了寡妇。”“不结还好啊,那么变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老婆也杀了,那才叫罪孽啊。”“连环变态杀手,他杀那么多人做什么?”我四处环望,找寻着婴宁的身影,难道婴宁变成不吃婴儿心就活不下去的人了吗?我的心狠狠地抽疼着,马路另一头的婴宁却平静地站在草地上,神色祥和,身后的草地绿帘卷天,好像她出生前的故土,她的故土在哪里?我不知道,她也忘得干净了,那片记忆恍如隔世,面前这条马路车水马龙,汹涌得能撕开任何世间绝美的笑靥,如今它就如奈良河,如生死桥,更如一把断魂刀,残忍地分割着他和她,血迹斑斑,生死永隔。她远远地望着我,忽然微微地笑了,抬起手,她隔着这些洪水猛兽们用狐族的手语向我比划着:“不关他的事,是我连累他了,他以为他能等到你来,可是他等不到,我也等不到了。”忽然,她的笑由宽恕变为凄楚:“我爱他,也爱你,不要为我难过。”随即她纵身向面前飞奔而来的汽车扑了过去,那瞬间,她回首继续用手语向我比划道:“我去陪他,别了。”那义无反顾的身影冻得我的骨髓生痛,我闭上眼睛,一转身,离去,身后传来肉体与硬金属的碰撞声,急速刹车的轮胎摩擦声,众人惊恐的尖叫声,声带撕裂的痛哭声,警车的高鸣声,人声鼎沸,众生纷纷,无聊的闹剧,与我无关。是夜,昔留婆婆轻轻推开我的房门,默不作声。她摇着我的被窝问:“鳞儿,你又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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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3 am

    第四盏茶 玉版
    更新时间2011-12-17 23:24:22  字数:4564

     “如果你经过洛阳,你会爱上这片牧丹,它的名字叫玉版。”“如果我爱上了那片牧丹,决不是因为它叫玉版,而是因为爱它的人名叫凯洛。”在我说这话的时候凯洛的神情复杂,听完后他似笑非笑:“你太小。”“哦,我不小,认得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魔女,你知道我年纪后该埋怨的是我太老。”凯洛笑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不会我跟你说完聊斋了你就跟我说山海经吧,你真会开玩笑。”“你觉得我在开玩笑?”我反问。凯洛说:“嗨,我跟你从小一块长大的好不好,你哪点像魔女了?啊?”“表面看是这样……”说完我闭上口,不再说话。“那真相是什么?”他忽然有点感兴趣,追问起来。“真相?真相是我是人鱼……”“哈哈哈!你这个超级旱鸭子见水就沉,这样的人鱼好惨的,哪有这样的人鱼,撒谎也要撒个像样的啊,你说你是玉版可能我还会相信,比说人鱼的可信度高。”“可我不是……”我低下头,神情落寞,半晌,我抬起头问:“你喜欢玉版?”“没有没有,我喜欢鳞儿,可以不?”他摸摸我的头,笑嘻嘻地说。“感觉像哄小猫小狗。”我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可是说着说着,却忽然自个笑了起来:“你自己说喜欢我的,不许骗我。”“不会,事实是喜欢嘛。”他无奈地回答。正说着,门铃响了,我说:“我去开吧,反正闲着无聊。”门外站着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那种魅力逼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媚的眉,惑的眼,连声音都渗透着一种古老的风情:“我看到门口贴有招聘说要找兼职模特,你看我合适吗?”又一个,真是烦人的。“不晓得,你跟摄影师说吧。他在二楼的大厅,你自己找他去。”说完我走出了大门,也不回头:“顺便跟他说我上班去了。”说是上班,其实不过是在楼下一个报摊那么大的小吧台卖点咖啡顺便调点酒,那是凯洛当摄影师前弄的,可他生来不是安稳的人,这个小店他待了三天不到就逃之夭夭了。“生来就不是安静到坐得住的人,店子送你。”送我?我比他更漂泊,更坐不住,也更懒惰,只是看着可惜,只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出来逛一下,看看路过的人来人往,听听喧闹的人声,一眨眼时间就打发了。于是这个楼下就出现了一个“鬼店”,据路过的人说,那“鬼店”很诡异,经常白天闭门大锁,晚上三四点才开一下门,有些人刚刚好路过,有可能无意中弯个腰转个头,起来时就发现门已经关了,里面有个短发齐耳的女人,看到客人也不说话,只顾自己倒酒,可是听过她声音的人都会被迷惑得自己的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听完邻居的转述后凯洛不停地笑,我没笑,很久以前的人鱼就擅长用声线迷惑船上的水手自己走下海里,她们以吃人为生。不吃人的人鱼都刻意不说话,也刻意去毁坏自己的声线。跟着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店居然就存在了三年,第四年的今天,我依然待在里面,店子的名声依然是“鬼店”。刚开门,就听到一个夸张的声音扯着调子喊道:“鬼店白天开门,好少见噢,是不是被前段时间那些婴儿挖心案吓得不敢晚上开改白天开了。”我望着这个身穿警服的人,表情淡漠:“我不是婴儿。”“切,人家又不是只挖婴儿心的,可爱的女娃娃他也染指的。”他做了个恐吓的鬼脸。“犯人已经死了。”我冷漠地回答。他扶正警帽,不好意思地说:“哎,你会说话嘛,声音真迷人,看不出你哪都不去,知道的还真多,想吓你一下都行。”“恩,我好怕。怕完了,你可以走了。”说完转身要关门。“嘿嘿,我查过你,很多案件都与你有关。”他压住我准备关门的那只手,意味深长地说。我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屑:“哦,那你要抓我吗?就因为很多案件我都在场?”“恩,在场本身就是一种罪孽,你的罪就是勾引我了。所以我要抓你回家。”他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你在勾引我吗?”“是你勾引我。”叹一口气,我说道:“……我无话可说,现在的警察都这样查案的吗?”“我爱你,是真的。”说这话时他的眼睛直盯着我,我忙把眼神移开。“那么快就关门,我跟去你家坐坐吧。”换了个表情,他嘻皮笑脸地说。这家伙真无耻,“我好像没打算请你到我家,如果要去请申请搜查令。”撇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我那么厚颜无耻地跟着你多少也请我去你家坐坐吧。”他锲而不舍地跟了过来。“我想和我住在一起的男同胞一定会很欢迎你的。”回过头,我很有礼貌地说。“你们住在一起又不是睡在一起,最近房租那么贵,两人分摊不如三个人分摊好,再说这区经常出事,有个警察住在一起会让你们比较有安全感。”他也很有礼貌地回答。“反正你们那两层楼有三房两厅,那么空荡。”他补充了一句。我面色一冷,这家伙对我住的环境倒是了如指掌,可能观察不止一两天了:“好,那你来。”我扭身就走,身后传来他咯嗒咯嗒的脚步声。走进家门,就看见凯洛十分亲密地搂着刚才的模特,我摇摇头,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刚要进自己房间,凯洛叫住了我,“鳞儿,快过来,给你介绍一下。”他似乎很激动,声音竟兴奋得颤抖。“什么事?”我问道。“这是新来的模特,你看看怎么样?漂亮吧,她叫玉版。”玉版?我的脑海一片空白。“玉版,牧丹花仙,与其妹共同嫁与书生为妻,在市上教训登徒子后引起怀疑,其夫查其身份,被玉版知获后,感其不信任,弃夫而去。”身后的正牌登徒子得意地炫耀道,边说他边走上前摇头晃脑,一副狼狈为奸相。凯洛也得意地说:“刚和你说起花仙,就碰到一个同名同姓的大美人,你说巧不巧。”“哦,那倒是挺巧,可你瞧她那低俗样,哪有牧丹花仙的气度,一整个盘丝洞爬出来的,俗得全身都是泥。”我刻薄地讽刺起来。“没事没事,”那破警察忙捂住我的嘴:“她刚和我在电影院看了盘丝洞。所以看谁都是盘丝洞爬出来的。”“她没说错。”凯洛的脸色有点发青“你谁?不要捂她的嘴,让她继续说。吃醋也不要那么过分啊,好歹她也是我的客人。”“我?我焦俊,这区的帮办.........”他话没说完,就被我一把推开。“呸!”我骂道“我鳞儿什么妖孽没看过,什么妖孽没打过交道,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心术不正档次低级的妖妇。”“你说什么?你说你是魔女我都没说你发神经,现在又把你的妄想症套到别人身上。一天到晚神神道道。”“你是这样看我的?”我冷笑。“没错。”他回答。“吵什么啊,我不是花仙,但是我是玉版的后人没错,我们家中的女孩子身上都会有花瓣的胎记,是生来的,别人嫉妒不来。”那女子拽拽地炫耀起来,边说边把手上的袖子拉起来腕间依稀可见一块花形胎记:“看到了吗?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凯洛可是喜欢得很呢,唉,真不明白,你们同住那么久什么都没发生,是不是有问题啊,那么小就失去**,不会吧?”“喂,现在是你过分了,你有没有家教的。”这回轮到焦俊冒火了。我忍下怒火,两眼一瞧她手上的胎记,忽然失态地放声大笑:“呵呵,花仙的胎记?好幸运的一个人啊,我还真羡慕你呢,你真是太幸运了,哈哈哈。”我疯了吗?没有,也许我从来没有清醒过,这一刻的我,绝对清醒。我不屑地指指凯洛:“你要他?那就拿去,这个也给你。”说完我甩手把焦俊也往她身上推:“今晚我住店里面,你们爱干什么请自便。”临出门前,我站住了:“凯洛,你会后悔的,不,我说错了,”我怨怨地说:“你永远都不会看到,自己有后悔的那一天。”说完已夺门而出。夜是静的,一整个夜晚,焦俊都在尝试说笑话,似乎努力去打破些什么,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你不必这样,太刻意制造的气氛反倒矫情。”“你真的没事。”他小心地问。“呵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少个玩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管他呢。”他安慰道。“哦,是吗?”我冷冷一笑:“明天,明天你就不会说这话了。”第二天一早,二楼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那种尖叫前所未有地凄厉,焦俊飞也似的冲上去,我把发丝夹在耳后,慢悠悠的跟了上去,门一开,他脸色苍白,像看到世间最恐怖的景象,他连忙喝住我:“别过来,不要看!”“哼!我有什么东西不能看。”我一把推开他。门背后的玉版神情恍惚,头发凌乱,衣冠不整,嘴边血迹斑斑,身后的寝室,空气中漂浮着血腥的气味,凯洛的尸体在地上支离破碎,完整的只剩下一个人头,其它的都是些断指碎肢,场景极其恐怖,玉版失魂地喃喃自语:“不关我事,不关我事,我起来他就这样了,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望着这样的景象,我仍是面不改色:“哦,是吗?我相信你。”我弯下腰,笑意殷殷地对她说:“可是等会法医来信不信你就不知道了,不如叫他们验一下胃内容物,如果你是无辜的胃里面肯定不会是些碎掉的手指啊肝脏的。”回过头,我望着焦俊:“焦俊你不是警察吗?恭喜啊,又破了一次大案。”她顾不得辩解,跑到墙角吐起来,口中喷射出血红的液体与肉块,空气中平白添加了一阵腐臭,“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吐完她拉紧我的手,疯狂地说道“你相信我,真的相信我。”我甩开她的手,“啧啧,不晓得,我只是替你可惜了,不是花仙吗?变成牡丹飞出去嘛,飞出去就可以逃脱了,呵呵,你说,你这样高贵的血统,马上就地处决,算不算悲哀啊,就是不处决了,要是在牢里关个一辈子,那还真不如自杀算了,或者你装精神病啊,精神病杀人不犯法的,跟群疯子炫耀你的身份,就没有人会有意见了。哎,牡丹花仙,多尊贵的尊荣呢,怎么不求我啊,求我嘛,说不定我救得了你呢。”焦俊忙拉开我:“你不要吓她,你这算什么?落井下石?幸灾乐祸?死的人是你朋友,你不知道吗?我先锁起她,让我叫人来封锁现场,你出去,不要动任何东西。”“哼。”我甩手离去。在楼下,焦俊责怪起来:“现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要一口咬定是她,说话不理性。”“呵呵,那什么叫理性?你想听理性点的,我就告诉你理性点的东西。”我冷冷地望着他:“知道所谓的玉版是什么吗?不过是两个蜘蜘精罢了,知道书生家中有个名贵的牡丹花种,充满了灵气,于是变化成女子接近盗取花种灵气,后面被误认为是花仙,乘机借口书生不信任她而逃离,花种被吸取了灵气,修不成仙,只能落入尘土化为牡丹,经年常开不败。”“这什么理性?莫名其妙”他忙打断我。“我在告诉你她吃人的原因”我望着他,傲慢地说:“蜘蜘精因为花种护着书生,伤不了他性命,更与书生生下后裔,她们的后裔没有法力,却遗传了母蜘蜘的特性,一旦与人**,必定取他性命,这是生物界的本能。”“你早就知道......”焦俊心底生出一丝寒意。“是!”我眉峰一挑,高傲地说:“对于这种下等生物,本来我还可能会看她那么可怜帮她点什么,很可惜,她出言不逊,得罪我了。”“就算她得罪你,死的那个是你喜欢的人,你们在一起很久了,他甚至和你一块长大,虽然没有爱情,可是你就那么无动于衷吗?你到底是生性淡漠,还是蛇蝎心肠?”焦俊愤怒地吼道。“说那么多有什么用?这个女人杀人吃尸,早就已经是不变的事实。你想说些什么?”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我:“我曾说过我爱你的,现在我收回这句话。”“......”我望着他,轻轻一笑:“无妨,人不犯我,我不伤人,一开始你就爱错了,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却也不是善良的人,昨晚你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明天你就不会说这话了,我们这一族,爱了就那么深,恨了就那么久,这种漫长又无止境的岁月,如果对谁都付出真心,受得了吗?”“你到底在说什么?”焦俊疑惑地问:“什么你们这一族?”“呵呵,我也很喜欢你,是真的,只是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剩下的笔录,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转身离去:“对于他,我不是没有给他机会,只不过,是他自己选择了玉版,没有选择我。”说完消失无痕,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整个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整个广场,寂寞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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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3 am

    第五盏茶 命运之矛
    更新时间2011-12-17 23:25:22  字数:1896

     维也纳,奥地利的首都,欧洲最古老和最重要的文化、艺术和旅游城市,古老的皇家建筑,美妙的音乐,高贵的华尔兹,美丽得让人不得不去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曾经遇过两个女人,她们曾经善良美丽,可是如今我却无法回忆她们的那一点好,那是很久远的事情。其中一个女孩,我叫她希多拉,在喊多字的发音时我喜欢把舌尖内卷起来,发出来的音调就变得那么奇怪,每次我喊她名字她总是用埋怨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很有耐性地纠正我:“是多,多,明白吗?我叫希多拉。”我总是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不会德文。”是的,这两姐妹来自德国的一个不知名的村庄,她的妹妹爱娃是个温柔的女人,她散漫而奢侈,像一切上流社会的女人一样奢华,却不曾伤害任何人。比起爱娃,我更偏护希多拉,她相貌平常却倔强刚烈,决定了的事情绝不会改变,有时看到她那不服输的眼神,总是感觉有点心酸。我从不在她们面前掩饰自己的异能,我能给爱娃她们随时变出数不尽的财富,可是我变不走希多拉哀怨的眼神,在德国语言不通,希多拉是唯一一个听得懂我的语言的人,这世界上天生听得懂人鱼语言的人不多,因而我无休止地纵容她的任性,而实际上,相对于爱娃的奢侈,希多拉的任性微不足道,她从未开口问我要过什么。我去维也纳的目的,是为了宫廷博物馆的命运之矛,那是哈布斯堡王朝的珍宝,在落入珍宝库前,它的拥有者不过是个普通的渔民,这根长矛最初是怎么出现的?谁制造了它?我不知道,我们知道的是,人鱼的不死神话从此成为历史,他们用这恐怖的长矛来屠杀人鱼一族,这根长矛也因此变得乌黑,上面染了人鱼的干枯的血。某天夜里,我带希多拉进入了维也纳的宫庭博物馆,我告诉她,我不能靠近长矛,拿到命运之矛后务必要毁掉它,整件事就那么简单,不简单的是,希多拉拿到长矛后却反手刺向我的小腹,我冷漠地望着她,我感觉不到疼痛。“为什么?”“人类之所以为万物之灵,并非基于人道的原则,而是仅凭最野蛮的斗争……假使你不奋斗,则你也就无法生存”。“我一直对你很好。”“可我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爱娃却得到了一切。”“你可以要求。”“我要的东西,你永远不会给。”“你要的是什么?”“我已经得到了,封印与号令人鱼族的长矛,这比你给我任何承诺都宝贵。”“你知道的东西不少,大概我是小看你了。我不知道是该称赞你还是对你感觉失望。”“那就赞美我吧,鳞,给我我想要的!”她咬破手指,隔着长矛的小孔滴了进去,“融合我的血后,我是你的主人了,不要问我要什么,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就给你你想要的东西吧,主人。”我冷漠地回答。正说完,馆内回荡起一阵阵急促的脚步“是警卫,”我说道:“我已经开始帮你实现愿望了,要点时间,可惜现在你逃不掉。”“下一个愿望,让我马上回到爱娃身边。”“可以。”说完我一挥手,希多拉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没能够把我带走,事实上从她把长矛刺入我小腹的那刻,我已经跟着长矛留在了宫庭博物馆,注定出不去了。那之后,长矛就被锁了起来,谁也无法靠近,也无法带走,人会犯轻信的错误,人鱼也一样,我觉得这个女孩很单纯,很善良,就是这份轻信让我像幽魂一样定在寂寞的宫庭博物馆离不开,能带走长矛解放我的只有希多拉,可她再也不能靠近长矛了。我知道她会回来,她的愿望实现后她一定会回来,时间问题罢了。一想到这该死的漫漫长夜,我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我在这待了多久呢?我不知道,因为时间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再次见到希多拉时,她已经攻下了奥地利,并迫不及待地重访宫庭博物馆取得了长矛,她派了部专车,在警卫护送下把我依附着的长矛送往纽伦堡,时值1938年。后面才知道,她换了个名字叫阿道夫.希特勒,历史上恶名远扬的法西斯纳粹头目。她的妹妹爱娃换了身份待在她身边,名义是情妇。希多拉实现愿望的同时也舍弃了女子拥有的幸福,为了保持男性的状态,她长期服用雄性荷尔蒙,她不曾要求我把她变成真正的男人,我想她一定还对女性的世界怀有一点眷恋。一直到1945年,美军攻破纽伦堡发现了我,欲望是个驱使人的好东西,一个愿望的诱惑就可以换来美军将领的忠诚,短短几个小时,希多拉被逼饮弹自尽,第三帝国覆灭,我获得了自由。希多拉和爱娃自杀前,曾有人听到他独自喃喃自语,可没有人听得懂他说的是哪国语言,一直到临死那刻,他都神情安祥,似是接受了命运安排的事实,他以希特勒的名义和爱娃一起死去,世上再也没有希多拉和爱娃两姐妹。只有维也纳在哭泣。维也纳,奥地利的首都,欧洲最古老和最重要的文化、艺术和旅游城市,美丽得让人不得不去的地方,虔诚的民众,坚强的民族,辉煌的历史,在那个地方曾经遇过两个女人,她们曾经善良美丽,可是如今我却无法回忆她们的点点滴滴,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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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3 am

    第六盏茶 玉奴
    更新时间2011-12-17 23:26:27  字数:1955

     每年的今天,我都会去青溪镇看望一个人,一个普通却又不普通的人。普通,是因为她确实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五官端正,却并不美丽,她的头发很长,流水般垂于腰间,时刻保持着贴服的状态,唯一让人欣赏的是那身好肌肤,白皙,剔透这些词都不想用,有没有见过景德镇的骨瓷,她的肌肤当是如此,说她不普通亦不牵强,因为她下肢瘫患,双目失明,她有个很动听的名字,叫玉奴,住在青溪镇精神病院。这女子倒颇为传奇,生下来眼不能视足不可行不止,还五岁方能言,一言便吓得她父母哑口无言,她说她是鬼,是北齐妃子,名叫潘玉儿,父母纠正十年仍是不果,失望之余送往精神病院,现已度过十个春秋。潘玉儿?想起陶渊明的一句话,愿在丝而为履,同素足以周旋。一个因有双美足而累及无数女人缠足的女人,可她的脚却没有软若无骨,细细纤纤的美感,甚至长得有点过分。七年前我见到她,她只会喊“萧郎,是你吗?”“宝卷你在哪?为什么不来找我。”如今算是认了人,懂得了我的名字。我在她身上花了两年时间,发现她没有什么灵气,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疯子,这个结论把她父母的最后一线希望击得粉碎.我曾问过夕留婆婆,假若她是疯子,是怎么得知一些从未接触过的历史的,假如她是转世的灵魂,为什么找不到一丝转世的痕迹。夕留婆婆说:“说不准,转世后再续前缘的机率一般都很低,若是有缘,当世便已还完,若是无缘,隔几世都不会相见。”我不语。此次前来,身后多了一个人,一个模特公司的男艺人,玉奴的父母找来的,多次对她的治疗未果,他们商量着干脆请人来扮演所谓的萧宝卷,让她彻底死心,让我带他来,只是为了增加可信度。门一开,玉奴便问道,萧郎,是你吗?我停顿一下,长叹一口气:“是我,我带了个人过来,你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是宝卷吗?”她伸手在床边胡乱摸索着,“我的梳子,我的梳子哪去了。”“不用找了,”男艺人迟疑了一下,不自主地捏了下鼻子。“我知道你在找我。”我皱了皱眉头,房间里散发着消毒药水的气息,确实有点让人感觉不自在。玉奴的手不自主地发着抖:“你仍是记得?阿母说我俩同样是吃她的奶水长大,结了姻是缘也是福,就是分开也终会再见的。”我尴尬地笑笑,说:“是啊,她就常告诉我,说你是吃她母亲的奶长大的。”男艺人点点头,耐着性子压低声线:“是啊,我还记得我为你建了三座宫,白玉为铺,金珠为壁,翡翠凿的莲,就铺在地上,看着你在上边跳舞,仙子般地飞下来……那么多人我最爱最宠是你……”“是你吗?真的是你吗?你在哪?让我摸会你的脸。”他假装惊讶地问道:“怎么?你的眼睛看不见了吗?”我见势便退了下去,“你们慢慢聊,我在楼下等你。”虽是医院,草地的草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并不杂乱,平时常照顾玉奴的专属护士刚来上班,这小姑娘漂亮啊,眉飞入鬓,眼若桃花,怎么看怎么顺心,这会笑着跟我打招呼呢:“鳞儿,又来看玉奴啊,您真有心,每年都来,玉奴说他父母有两年没来过了,她一直数着日子的。”“嗯,”我点点头,感觉心有点酸,是同情还是什么,说不准。正说着,那个男艺人下来了,一边走一边踢着地板骂:“下次再也不帮这种破忙了,害我手都被那疯子抓穿了。”“怎么回事,没怎么回事啊,身子差点被玷污了呗,那家伙抓着我的手去摸她的脚,我一看就说我靠,你的脚那么大怎么好意思叫我摸,她一听激动得厉害,抓得我痛死了,后面我索性直说了,说我就是转世了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了,我早就有老婆了,就是我没老婆,看到你又瞎又瘸的也不再喜欢你了。你以前是怎样的美人?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已经不是玉奴了,真是受不了的。”我气得直跺脚,“她爸妈是这样教你说话的?”“没错,话越狠越好嘛,反正我对这套熟得很,保证她马上正常得不得了。哎,身后怎么那么多人?”我连忙跑过去,玉奴正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不知道是何时摸索着窗户跳下来的,身边一个小小的八音盒反反复复地重复着那四个字。我是玉奴,我是玉奴……那小护士看状泪花直流:“医生,医生,快帮忙啊。”那男艺人看状也甚是害怕,“我去帮叫人,你等等。”“唉,宝儿你真可怜,第三天来上班看管的病人就出这事。”旁边的护士叹道。“你说她叫什么?”我脑中灵光一闪,忙问道。“肖宝儿啊。鳞儿姐,人家都知道你了,你还不知道人家名字啊。”“她的名字还是谁都不要知道的好。”我自言自语。正说着,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围观的人也逐渐散去,雨水夹着地面的血迹流去,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水洼。我刚知道她的名字,玉奴不可能三天都没问过照顾自己的人的名字吧?到底问过还是没问过,都已经不要紧了。我长叹一口气。旁边最近的那块水洼,因染血在晨光中格外红艳,雨滴的击打让它不断地泛起一圈圈涟漪。倒影中,一个女子身着艳色华服在凌空飞舞,她的舞姿风华绝代,曾经迷倒了一个帝王,也毁灭了一个王朝,如今失去双腿躺在地上,只剩灵魂在水中忘情回旋,步步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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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6 am

    第七盏茶 隐娘
    更新时间2011-12-17 23:27:34  字数:2037

     夕留婆婆没有告诉我,歪歪会来,如果她事先通知了,我一定不会那么惊讶.那个当初被欺负得要命又倒霉透顶的小怪才,不知怎么又找上了我,好一个嫌命长的家伙,这是再度相遇时我送他的一句话,可其实,他真的嫌命长,夕留婆婆算过他起码能活到一百三,也就是说就算我拿了他五十年寿命,到了八十岁他仍可以翘着二郎腿当个老不死,而这个老不死还非常嫌命长,他回答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跟你学妖法,说了这话后我毫不犹豫地把他一脚踹了出去.妖法?哼!谁是妖?这臭小子摆明拐弯抹角在骂人。夕留婆婆看得无奈地摇头,“是凡非人者都可入妖,不必介怀。”她帮腔道:“人鱼如此,我也如此。”“哦。”我望了夕留婆婆一眼:“他那么好玩,我脚痒没处发泄,找借口踢他行不行啊。”“你爱找什么借口都可以,明天他就开始留在这里打工。”听了这话我差点没晕倒:“打工?你这间烂木屋有什么工让他做?让他扫灰尘啊?”“他自己给钱我要求在这打工,那就随他吧,有什么事叫他做就得了。”“不用明天,现在就可以开始的。”他笑咪咪地跑回来,一副诚恳的样子。“现在?那好。”我抿了一口茶:“去楼上找十根象牙,三斤红茜根,六斤青金石,三斤黄铅丹,二十斤白铅,天亮前磨成粉,要面粉一样细。”“什么效果的巫药,做什么用的?”他激动地问。“画画用的,我最近在学油彩。”“买油彩就得了,几块钱,何必几十斤一晚上磨来磨去,当饭吃都要不了那么多啊。”“那种低档的化学品我用不惯,不想磨就滚蛋。”“磨就磨嘛,那么凶。”说完他就爬上阁楼,慢慢折腾起来。“你画那些画一两颜料都用不上,何必要个几十斤来折腾人呢。”夕留婆婆不满地说。“不折腾他他怎么会自己走阿?跟资本家学的,算他倒霉吧,谁叫我看他不顺眼。”“这孩子,都被教坏了,你别让隐娘知道,她怪我就不好了。”夕留婆婆叹道。“姐姐?你不告诉她就得了,她现在怎么样了?”我问道。“情况不大好,你明天去看看吧。”看她?笑话,我才懒得去呢。我冲着楼上大声喊道:“喂!那个姓歪的,明天替我跑个腿,到山顶别院去看看我姐死了没有。“你姐?凶婆娘是人鱼,人鱼凶婆娘的姐姐肯定就是鲨鱼了。”歪歪不满地嘀咕道。“她是鲨鱼?哈哈哈,你现在去看看,看看是鲨鱼还是鳄鱼?”我连忙把他往外踢。歪歪草草地披了件衣服,直往山上去,山上的庭院杂草丛生,似乎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歪歪也不细想,大大咧咧地推开门。屋中的摆设很单调,只是简单地摆了面古香古色的镜子,油光溢彩,竟没有半丝铜锈,歪歪顺手拿起来看,镜子很沉,不知道是什么金属制的,歪歪潜意识地感觉有点晕晕欲睡,紧接着,镜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女子的面孔,女子嘴唇红艳似火,看起来不像化过妆,却比没有化妆更美,更动人的一种妆容。起先,歪歪只看到她的侧脸,慢慢地她望了过来,微微地笑。他突然有一股冲动,接着,屋子忽然只见那女子容颜在镜中荡漾起来,酒一样的笑容甚至缓缓地加深,像是想要引诱人跳入这深不见底的暗处,许是女子太过诱人,歪歪竟不觉惊恐,只是失神地望。女子微微一笑,很久没有人来这了,是夕留叫你来的?歪歪半响才回过神:“哦,是的,不过我跑得太快,忘记问她要我来做什么了。”“呵呵,没事的。我叫隐娘。”歪歪手中的镜子重量忽然一减,女子已飘然站在身后,“请坐吧,我给你倒杯水。”“不用,谢谢,对了,我记起来了,夕留婆婆给了个纸条我的,我拿给你看。”歪歪忙低下头翻口袋。纸上就几个字,“矶姬在湖东,天黑前兀自取用。”女子冷冷一笑,“出现即好。”转过头,她看了看歪歪:“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睛。”“什么?”歪歪没反应过来。“不用了,”我轻轻推开门,冷眼望她,“我已经抓过来了,不用你找人去了。”说完把肩上的东西一甩,一个肉呼呼的东西重重落在地上,歪歪定睛一看,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下半身是鱼形,很像人鱼,但脸部却有很大的不同。口裂开至耳朵,有尖锐的牙,而且头上长着二支像鹿角的东西。我看着歪歪,“你是不是很想问这是什么东西呢?”“我是很想问。”歪歪好奇地说道。“是药,”治她吃人的病的药。“啊?”歪歪吓了一跳,“那她怎么不吃我?”“还没到时候,一年才发作一次。”我没好气地望望他:“又或者你皮太厚,她不爱吃。”说完拉着他就走。“呵呵,还是老样子,那就不送了。”身后的门应声而关。“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什么我让你来见一个会吃人的女人吗?”“嗯嗯,”歪歪点点头。“我只是不希望你来学什么所谓的巫法,她年轻时是个很好强的女人,也是夕留婆婆最得意的门生,后面执行任务时不知怎么就看上一个只会磨镜子的呆子,并执意嫁给了他,不要指望女人会为了爱情而改变什么,人鱼公主为爱变成人的故事是虚构的,两个不同寿命的生物在一起,总会有人迁就,她为了让丈夫获得和她同等的寿命,动用了人鱼幻镜,施法不成反而被锁进了幻镜,变成不靠吃人就活不下去的怪物。现在也是每年靠喝矶姬血来抵御吃人的欲望而已的。”“晕,你是吓我的吧。”歪歪欲哭无泪。“吓你做什么呢?你还是老实听我的话,帮我磨画画的油彩就可以了,哈哈。”我狡黠地望望他,“走吧,画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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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7 am

    第八盏茶 金葬
    更新时间2011-12-17 23:28:46  字数:1568

     世人皆爱财,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给你一双点石成金的手,你会用它来拥有什么?陈淮河,榕树下,夕留婆婆正小心地往我面前的茶盏倒水。盏中的金色菊瓣随着水流的倾注上下翻腾,我失了失神,好半天才慢悠悠地双手捧起茶盏,将茶盏那面的图案朝向夕留婆婆,轻轻呵气,抿唇轻触水温,方才慢慢饮用。正在这时,一个年轻的男子走了进来,他望了望我,先是一愣,我草草扫了一眼,肥头大耳,肤色暗沉,看似非善类,也就没了观察的兴趣,便低下头继续饮茶。他不好意思地向夕留婆婆笑了笑,“我是来还昨天的手套的,顺便想问一下,能不能把那手套卖给我。多少钱我都愿意。”我在旁听罢没好气地说:“出多少钱你都愿意?你的钱还不是这手套给你的?你认为我们会缺钱?不要太得寸进尺了,不是看在你要钱是为了给你女儿治病的份上这东西我才不借给你呢。”男人被我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忙低下头摸索着口袋,好半天才拿出一个盒子,夕留婆婆说:“小伙子,虽然这手套一天只能戴一分钟,可是得来的财富也够了,做人要知足。”那人一边点头一边回答:“是,婆婆教训得是。”说完他鞠了个躬,把盒子轻轻地放在桌面上,转身离去。“怎么把东西随便借给人。”我又没好气地说了起来,夕留婆婆无奈地看着我:“他女儿若只是单纯病了还比较好说,可是他为了女儿的病情铤尔走险,欠下了巨额赌债。没法子求到我才帮的,如果是其它人我也就不理会了,只是那小姑娘可爱的,经常一个人拿着皮球来河边,陪着我絮絮叨叨,也就不忍心了。”“你还会有同情心?”我别别嘴:“还以为你看惯时态变迁,世事炎凉,麻木不仁了呢。”“我会有,你也会有的,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热情了,淡漠了,受伤了,麻木了,却总会有些东西轻易拨动我们的心弦。”夕留婆婆说道。“嗯嗯,是啊”我一边旁若无人的打开盒子一边应道,忽然,我眼神冷了下来,望着盒子里的手套,果断地挤出两个字:“假的!”赶到那男人家中时,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相反却眼光呆滞,神情淡默,“你来了?”“东西该还回来了吧,看你的房子金碧辉煌的,一个金屋也够你花一辈子了。”我抬头看看四壁,那金色的亮光丝丝地扩散开来……他伸出手喃喃自语:“消失了,它在我手上消失了,我拥有了一个金屋,桌子,电视,窗帘,甚至连抽水马桶……都成了黄金的,可是它却在我手上消失了,无所谓,真的无所谓,我知足了,殷殷放学回家,我高兴地拥抱着她,我想告诉她,我们有钱了,不用再吃苦挨饿,不用再看人脸色行事……可是,她,她……她却变成这个样子。”说完他已是跪着呜咽哭啼,泣不成声。在他身后,横卧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娇俏女娃,还保持着兴奋得手舞足蹈的样子,这似乎是她一生最美的时光。“手套一分钟内不脱下来就会成为你身体的一部份,永远脱不下来了。”夕留婆婆叹气:“我告诉过你的。”“那你就高兴吧,你拥有世人羡慕的点石成金的双手了,以后不能吃饭也不能喝水,因为你一摸食物就会变成黄金,你要请人喂你才行,只是不要乱摸东西就好,因为你摸过的东西不会变回原样的。弄得通货膨胀黄金贬值了对你而言可不是好事。”我在旁冷嘲热讽。他默然地望着我:“……脱不下来了?不能复原了?我有黄金了……我有钱了……可是这有什么用,它们成了我的陪葬品……埋葬了我的女儿……”他绝望地望望我,万念俱灰的眼神,紧接着忽地伸出手,恶狠狠地拍向自己脑门。只见他通身上下一阵金光,金光过后,倒在地上的又是一座金色雕塑。“我都不知道戴上手套自己拍自己也会变成黄金的……”我无奈地摇摇头:“手套是收不回来了,这个金屋怎么办?搬回去?现在开始我发现其实我很缺钱的。”夕留婆婆转身就走,没有回头:“回家吧,让喜欢拿的人分去。”我急了,连忙扯住她的衣袖:“别糟踏东西啊,别的东西你不喜欢,不是还有个小女孩吗?毕竟有点感情了,辛苦一点,动手搬吧!我们榕树底下还缺个放茶盏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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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7 am

    第九盏茶 胡四娘
    更新时间2011-12-17 23:29:48  字数:3177

     胡四娘不是狐。胡四娘很美,胡四娘很媚,胡四娘是个舞女,胡四娘是唯一不知道我名字的人。记得是怎样开始的呢,如果一个人不会拥有好奇心,我决不会让歪歪带我逛娱乐场所。歪歪是个很有钱的人,正是因为他有钱,我才选择留他在我身边,金钱是个很美好的东西,它可以解决人世间很多魔力不一定能解决的东西,歪歪不止一次诉说着他年少时在娱乐场所的颓糜生活,他总说得我好奇心起,于是我硬要歪歪带我去。歪歪望着我直摇头:“我只带男人去,不带女人去。那全是我朋友,叫起你嫂子来的话太丢我面子了。”我笑咪咪地说:“那好办,这可是你说的。”我从怀里掏出一只蝴蝶,轻轻一抖,便化做一件白色斗蓬,二话不说就往身上披。歪歪看着我目瞪口呆,“怎么样,长得不比你差吧。”我逗弄他的脸蛋,用力地扯了一下。歪歪不爽地说:“这妞真乱来,不让你去你变成男人也要去。带你去可以,不要乱吃东西就可以了,天知道变那么俊会不会惹来好男色的人。”我向他抛个媚眼:“官人放心,奴家只属于你一个。”歪歪心里一寒,身子直打冷颤。总的来说娱乐场所真的没什么特别的,进门,上楼梯,到了楼梯口一个身着西服的男人问歪歪:“邦爷,好久没来了,要不要嗨包,来几个陪嗨的?”“我要个大嗨的,给我来十个嗨包~”我在旁边插嘴道。歪歪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经理呆了呆,半响没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要个大包厢?来十个陪嗨的是吗?”“没错!去吧!我是这块东西的老大,我说的算。”我洋洋得意地说。经理忙鞠了个躬,“我去叫人准备。”歪歪看着我,表情有点哭笑不得:“你就是变成男人来也在丢我的脸,嗨包不是陪嗨的,是陪嗨的包厢,你不只要十个包厢,还要大嗨!你说我们就两个人要十个包厢一晚上该去哪个包厢啊?你还要陪嗨的?还有,你的大嗨到底是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你问我干嘛,我随口说要大嗨而已,其实我也不知道大嗨是什么,我还想问你陪嗨的是什么呢。”歪歪欲哭无泪:“那待会如果有人问你要不要跟陪嗨的打炮你可千万不要说你要啊,要另外给钱的。”“要,干嘛不要,你又不是付不起。”“哦,那你就要吧,我看你怎么打。”听语气似乎有点不悦,说完他扭头就走,也不理我。我忙小步紧跟其后,到了三楼,歪歪把门狠狠一踢,门背后的烟雾弥漫开来,包厢中两名烟视媚行的女子一丝不挂地在钢管前热舞,刹是火辣,那烟雾呛得我眼泪直流,一股辛辣之气灌上眉眼,我忙别过脸去,歪歪两话不说,冲上前去抱起其中一个跳艳舞的女子,横空抱起来亲了一下直接就往旁边的大厅经理怀里扔,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经理吓得惊慌失措,整个包厢的女子忽地静了下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歪歪往沙发上一坐:“把东西全撤了,没吸够的去隔壁房间吸,吸够了再过来陪我!”他指了指经理:“还有你,带你怀里的这块东西跟我兄弟去打炮,没三个小时不准出来,她要是伺候得好我就打赏,要是没伺候好或者没伺候到我就打断她的腿。把门关上!”经理抱着那女子鞠个躬,状态十分可笑,跟着扯着我就往楼上跑。经理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把女子轻轻地放在床头,再把我推了进去,我看了看房间,再看看床上的女子,看看自己,再看看关闭的房门,这莫非是传说中的**亵妓……我这才明白打炮是什么意思。正想罢,脸红得浮了彩霞。我轻轻用手去碰了碰那女子,她以为我要打她,忙用双臂挡住头,我看见她身上碎碎的青淤,似乎不是新伤。叹了叹气,我轻轻拨开她阻挡的手:“你常被打吗?”女子抬起头,眼神清晰:“经常……也不算经常,有别人打的,也有瘾上来后自己掐的,无所谓的,已经习惯了。”我默不做声,只是掏出一支疗伤水,轻轻地替她搽拭,她眼神忽然茫然起来,伸出蓝色蔻丹的手,抱起我就吻。那吻很细,薄薄的唇,频繁地点上脖子,却也撩起了微微的欲望,吻过多少人的肌肤才会有那般撩人的技巧,可是我能接受吗?我急了,躲闪开来,她迷惑了:“你不打炮吗?还是你嫌弃我呢?”我不忍心她这般样子,亦不好说我是女子,只好扯起谎来:“我不行,只能靠药物来做,不打几道都做不了。”“那我去帮你拿,就一会。”她站起身,柔弱无骨。“不用了。”我拦住她,摸着她瘦削的琵琶骨,叹了一口气:“把瘾戒了吧。”她望了望我,点点头:“你爱我吗?”我愣了愣:“怎么问我这样的话?”她静静躺下,望着天花板:“在我十五岁时爱过一个人,她总是追在我身后喊我四娘,四娘,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他总是让我嫁他,我从没答应过,他就吻着我说,胡四娘,你是妖精吗?你真像一只狐狸,终于有一天他抱着我进了他的卧室,原来性是那般地美好,他用舌顶着我的嘴唇,身体慢慢挤了进来,欲望寸进,我握紧他的手问,你爱我吗?唯有这次他没有回答,我的身子在流血,心也在流血,临睡前他轻轻说了一句,四娘,我已经结婚了,**落泪,第二天,第三天……连着七天七夜,我们都在床上纠缠着,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白昼,他结婚了,我执迷不悟,第七天过后他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游走于各男人之间,每个和我睡一起的人我都会问这句话,可是从来没有人回答,但我依然还会这样问,他们总会说,胡四娘,你是狐狸精吗?我却好想说,胡四娘,你若真是狐狸就好了,魅惑众生,没有人说不,拥有很多人的爱,很多人的怜惜。”“可是女人若不自爱,又谁会来爱自己?”我忍不住说她。“你爱我吗?”她不回答,只顾问我。“爱的。”不知怎的,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我说了爱她,可是这样的爱有效吗?我苦笑。“是啊,终于问到个肯说爱我的了,真好,这样真好。”她昵喃着,沉沉睡去。我站起身,打开门,望了望床上的她,转身往楼下走去。歪歪此时已火气全消,他望了望我,一挥手把身边的人都打发走:“嗨够没有?看你还敢来这种地方胡闹不?”我低下头,盯着他,也忽然冒出一句话:“你爱我吗?”他眉头一皱,似是被我问傻了:“什么?”“没什么,当我没说。”我摆摆手:“跟你要笔钱。”“靠!你问我那话就是为了问我要钱。”他几乎要跳起来。“那你给不给啊!”我倒过来吼他。“我能不给吗?摊上你这种泼妇。”他悻悻地开始摸钱包,“要多少?”“五十万。”“你厉害!我都没试过一小时嫖五十万!”他几乎被我气得吐血。“那是你不会嫖!”我气势汹汹地扯过他手中的支票,回头吼大厅经理:“帮我把楼上那个女的打包,我要带回家,顺便把她给我辞了。还有,找他结帐。”我指了指歪歪,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火车站前,我把支票递给了胡四娘。“把毒戒了,拿这些钱读书也好,做事也好,好好过日子,别再去那种地方了。”胡四娘不语,也不肯接我手中的支票:“昨晚你说的话是真的吗?”我迟疑了一下,笑着说:“是真的,拿着,找个比我好的人,别再糟塌自己了。”她点点头,接过支票,道谢,离去,身后风声啸啸。“你也会做好事的啊?少见呢。”歪歪在背后唠叨着。“怎么?我常做坏事的吗?”我不以为然地望了他一眼。“你就不怕她拿了钱后不去戒毒反而去吸毒吗?”他说。“不会,因为她爱我。”我头也不回。“噢,你还真自信,她爱你那张漂亮的皮吧?那五十万我当你借我的,要还的哦。”“不还,因为你爱我。”“无语!凭什么我出了钱还要受你的气!”他不满地说。“那是你倒霉,谁叫你要爱我!”我继续气他。“我有说过爱你吗?!”他急了。“管你说没说,算你爱了!”逗他好像很好玩。“你真无耻!欠钱不还还硬要说人家爱你!”歪歪大吼。“你跟无耻的人混在一起,帮无耻的人做事,帮无耻的人付帐,你更无耻!”我反驳道。“我才不跟你吵呢,你到底和那女的说了什么?”“我才不告诉你呢,你自己慢慢猜去。”“行,你牛!我不管你了。”他看也不看我。“是吗?”我扯下蝶衣,甩了甩头发,恢复了本来面貌,笑颜中开出诱惑之花:“那好,那就不管吧。”蝶衣在手心重新缩为白色蝴蝶,我将蝴蝶轻轻撕碎,在半空撒落,任它四处旋转,心中默默念道:“四娘,女人并不一定要像狐狸那般才可生存的,还可以像蝴蝶,你看,就是这样,即使那么容易破碎,也一样可以展翅高翔,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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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7 am

    第十盏茶 冰女
    更新时间2011-12-17 23:31:51  字数:1932

     “喂,鬼怪精怪听多了,你们有谁听过冰女的传说,你听过吗?你又听过吗?你们当然不会听过,因为见过冰女的人没有一个活得下来,我拥有过一个冰女,她是我的初恋情人。”酒席前,一个醉醺醺的男子说道.我拍了拍歪歪说道:“你朋友醉了,送他回去,免得说胡话。”“我没醉!”他大手一挥,把身旁的啤酒碰翻,啤酒泡沫洒了一地,满室弥漫着类似麦芽花的气息。“哦,你那么想说的话,就说吧。”我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在我很小的时候,身体很弱,长期都卧病在床,我每天都呆在弥漫着消毒药水的病房,这个房间每天都用紫外线灯照射,房间的空气总是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难受,但是干净,我就在这个房间里,或看书,或画画,没有什么东西是伴随我的,我很孤独。”“可以了,别再说了,你的话太多了。”我忽然打断他的话。他不理会我,继续说道:“最渴望的,就是郊游,我总希望别人可以对我说,“你可以出去玩了,早点回来就可以。”可是,我总是得不到这样的答案,他们总是说,不行,不行,你不可以出去。终于有一天,我背着他们偷偷跑了出去,当时正在下雪,雪花漫天飞舞,冰冷冰冷的,很美,我曾试图伸手去接住它,可是只是一摸,它就在我的手指缝里调皮地窜来窜去。刚开始觉得挺好玩的,后面走得远了,越来越觉得很累,并开始有点呼吸困难,我有点后悔一个人跑出来了。正在这时,我看见一个女孩子,和我差不多大,齐肩短发,淡蓝淡蓝的,很美,穿着白色的浴袍,一个人在雪地上逛,我很好奇这样一个人会穿着奇怪的衣服在雪地上独自行走,于是靠近她问道:“你怎么穿那么少,不冷吗?”她默然地望望我,没有做声,只是继续向前走去。我急了,好不容易找到个可以说话的人,怎么能这样让她走掉。我忙扯住她:“别走那么急啊,你去哪?”她还是不理我,只顾自个往前走。我在身后一边跟着她走,一边逗她说话:“别走那么急啊,等会啊。”“你去哪,走慢点行不行?”“你冷不冷?要不要停一下。”“休息一下吧,我快跟不上你了。”“真的很冷,你冷不冷?”“你不冷吗?真的不冷吗?”她还是不理会我,只是一直向前走着。渐渐的,我觉得眼前发黑,不知怎的就昏了过去。醒来以后,就一个人躺在自己房里,我很纳闷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妈妈问道:“你这孩子,去哪了,吓得我到处找,回来后怎么不说一声,一个人躲在房里睡,又不懂得开暖气,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妈妈身后有个人身影一晃,那个女孩子站在妈妈身后,她望望我,手指放在唇前,轻轻地做了个嘘的动作。我忙把话咽回去。之后的每天夜里,她都会来陪我,她从不说话,只是在第一天来的夜里递给我一张小字条,上面写着“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存在,这会要了你的性命。”自此之后,她再也没有说什么话,无论我问什么。但是她却分明不是哑巴,我曾见过她对着窗外的小鸟咯咯地笑,笑容很灿烂,是对着我所没有过的,不知怎的,我竟嫉妒这些小生物来,我觉得自己很小心眼。她永远都是这样冷若冰霜,后面我才知道她是冰女,很孤独的一种妖怪,我却不怕她,因为她从不躲我。这是个很奇怪的理由,爱?我从来没有想过,只是年少的心从未萌芽,是未曾发觉?还是未成长到让我很在乎的程度,我不知道。她就这样一直陪了我五年,我十七岁了,一天到晚陪着她,别人怎么约都不顾,一天早晨,隔壁班的萧骏拉着我到体育室背后,悄悄问我说:“美美说昨天晚上看见你和一个白色的妖怪在一起,是不是真的?”他话未说完,身后忽然冒出一块大冰柱穿透了他的心脏,似乎是急冻的缘故,伤口一滴血都没流,在他倒下的时候,我看见了她,她就那样望着我,眼神冷漠。我们就这样对望了很久,她叹了口气,挥一挥手,我们马上回到家里,她轻轻地摸索着我的脸,吻了一下,很冰冷的唇,我却觉得无比温暖。她就这样抱着我,钻在我怀里,抱了一夜,窗外雪花纷飞,“我爱你,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存在。”这是她唯一亲口和我说过的话。第二天晚上,她再也没有来过,隔壁班的美美听说昨晚被冻死在家中。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十三年了,我也三十了,还是孤身一人,还是没有见过她,要是能再见一眼该多好啊。”说完,他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我却觉得他半梦半醒。“送他回家吧。”我说道:“记得关好窗。”歪歪应了一声,一伸手就把他扛在肩上。第三天晚上,歪歪又来我这了,他说道,“那家伙有点神经了,喝酒喝得半夜把头伸进冰箱去了,早上他家人起来一看,冰箱门开着,他的头部全是冰,就这样子死在家中,不会是想那个冰女想疯了吧。”“冰女有感情,更有原则。”我抛下一句话,自顾自做事去了。我们可以想象这样的场景,一个男人,太过想念他的初恋情人,借酒装疯说出了全部的真相,他是为了倾吐心中的烦恼,是炫耀自己高贵的爱情,还是为了以死亡交换恋人的出现,这个真的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他或许是不想再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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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7 am

    第十一盏茶 无情降
    更新时间2011-12-18 0:13:12  字数:2687

     “鳞儿,鳞儿。”夕留婆婆的声音又响起了。
      好久没见歪歪了,感觉对什么都提不起劲。所以夕留婆婆叫我,我也不理会。
      “在想什么?”夕留婆婆问我,我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望着她的额头,干巴得像因脱水而在风中摇摇荡荡的树皮,我也不说话,好半会我站起来说:“我想离开这里去外面逛逛。”
      夕留一愣,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你出得去吗?”
      “为什么不能出去?”说真的,还真没有试过离开夕留婆婆的日子,“我想去找歪歪而已,好久没见他来了。”
      “那个年轻人自己想来才找得到门,你如果想出去,除非放弃法力,我给你加个封印,你才能独自出去。”夕留婆婆语气不善。“你从来不会想离开我独自出去。”她补充了一句。
      “行,”我梳了梳头发,好漫长的岁月,齐耳的短发已经垂到了胸前,头发的长度表示灵力的大小,好不容易继续到这种程度了,又要剪掉重新来过,还真有点舍不得。
      夕留婆婆拿来干尸剪,一寸一寸地剪掉了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灵力。
      “你要出去,就必须有五年回不来,因为封印时间是五年。你进不了这里的大门的,到时你有什么事,就叫歪歪来就可以了。”夕留婆婆拄着拐杖说。
      “嗯,”我一边应着,一边弯着腰找包袱收拾东西。
      “这里的法器你都不用带出去,带去也用不了。”夕留婆婆说“不可以说出我的名字,封印过的人鱼对任何人说出我的名字都会让他死于非命。不要害了他人的性命。”
      那多没趣啊,我心想,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到了席立山下,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到歪歪家附近了,”肚子饿,坐下吃东西,吃饱喝足了,就拨电话叫歪歪来埋单。歪歪来到时是满头大汗:“哪有出来吃东西不带钱的!”他气愤地大吼。
      “我急急忙忙真的没带,而且我们也不用钱。这次是没有灵力了,没办法。”我笑嘻嘻地陪着笑。
      “没办法,谁叫我命衰。”他一边气呼呼地掏钱包一边看账单:“没钱还吃那么多。”
      “今晚开始我赖定你了,多多关照哦,官人。”我满脸赔笑。
      歪歪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我最近很忙,没空理你。”
      “原因?”我问道。
      “家里快破产了。今天少部电视机,明天丢部电脑,都乱套了,不是丢车就是丢钱,那么大的公司,一个个员工闹别扭要罢工,没有人上门签订单,连银行账号都被换成别人的身份证注册的,真是活见鬼了。”歪歪说这话时神色不是很好。
      这问题就严重了,我脸色一变:“你家里人有问题,带我去看看。”
      “是什么原因。”歪歪听见我知道,只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我见过,是降头术的一种,名曰无情降,中这种降头的人会谈不了恋爱,并且一直为他人做工,一直做到死为止,最恐怖的地方不在这里,任何降头术,只要有人施救会有人解。而无情降,无人可解,无药可医。曾经在香港有个偶像明星不知道得罪了谁,就被人下了无情降,多次去泰国找白龙王,都无法解除,她这辈子就在他人的控制下不断地赚钱,但自己却不能花一分钱,因为钱还没到她手里,就被施降者拿走了。而在风光背后,她一直被施降者和控制着蹂躏,直到患**癌死亡。可能她到死的那一天,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亚洲的天皇巨星。”
      “那你会解吗?”歪歪问。
      “我不会。”
      歪歪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我不会。”我再次重新申明。“一般的降头大部分会随着术者的死亡而消除,但是无情降即使是施术者也解不了,即使是杀了施术者都解不了,如果能解,它就不会叫无情降了。因为这个降恶毒而无情,非要把人置之死地不可。”
      “你公司是谁在管事。”我问道。
      歪歪表情凝固起来,似乎没听见我在说什么。我重复问了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啊?我家,我表妹。”
      真的没有解法了吗?
      “有啊,”我回头望着他“杀掉中无情降的人,以及所有施术者,这是避免财产被亏空的唯一办法。”
      歪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
      “理论上是如此,但是这样的方法不厚道,中无情降的人死了,没有人能控制她亏空财产,但是施术者还在,她可以控制另外的人继续亏空财产,无情降的恐怖之处在于血脉关系的继承,此术一但启动,毁灭的不只是个人,而是整个家族。在老挝缅甸一带常活动着这样一些人群,他们施动无情降时,往往是整个家族一起出动的,经过漫长的岁月,他们已经累积了自己的势力,会使用无情降的人群早就渗透进了政府,银行,演艺界,网络管理,大街小巷以及黑色恐怖组织,这样方便术者行事。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号,叫做九局十杀,意思是所过的地方鸡犬不宁,一个人都不留。如果你对此有所怀疑,你可以留意一下那些曾经身价不菲但是一夜间什么都没有横尸街头的人,这就是九局十杀的杰作。”
      歪歪感觉心寒:“杀死施术者也没用的意思是我们对抗的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降头师,而是一个全部都会降头术的家族。铲除一个道行高深的降头师本属不易,何况是一个家族,他们就在你看不见摸不着地地方偷偷地或明目张胆地做手脚,你根本不可能对抗一个家族,何况是几百年在各行各业驻守并根深蒂固的家族。”
      想象一下,这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他们明目张胆地进入你的家,拿你的钱,睡你的女人,改你的房产,盗用你的身份,在你去公司固定上班时弄到另一个地方去当妓女,在你做小贩时偷光你的货物把你放到荒无人烟的郊区你却不自知,还以为自己在街上。去街上乞讨,他们把你弄成透明人一样让人看不见,没有人给你钱。你走投无路了,跑到网站想当个作家领稿费,他们盗取你的账号转走你的钱,或者干脆和银行内部人员勾结起来改你的银行注册身份证。他们在你的电脑下病毒,让你无法使用网银,你去银行取钱他们跟在身后拿走你卡里的钱再清除你的记忆。就是在路上捡到那么十几二十块,他们也拿走你的并且把你的记忆改为梦境。你报不了警,警察里有他们的人,不是他们的其它人以为你得了神经病。
      歪歪几乎要哭出来了:“那怎么办。”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离开你自己的家族吧。”我说道:“无情降启动后没有人能逃得脱,你只能在他们没留意你前远离自己的家人。这叫逃得一个是一个。”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歪歪怨气重重。
      “那是,中了无情降的人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你心里想什么,他们总会提前知道,因为无情降是用术者的血启动的,凡是和术者有血脉关系的人都能听到你的心声。你跑也跑不掉。或者我建议你的钱还是直接捐出去,救助慈善好过被人挥霍.”说完我指了指背后:“我觉得我不该来见你的,我今天很倒霉,被会施无情降的人盯上了。”
      “小姑娘知道不少啊”树背后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我等待他出现,他却迟迟不肯出来。
      他出现我还没那么怕,不出现我反而有点胆跳心惊:“我想走。”话音刚落,我眼前已经直冒金星,完了,第一次出来竟然那么倒霉,被歪歪给连累了。
      世界上最倒霉的事情是什么,
      是你活了几百年还洋洋得意说自己是不会死的老怪物,在你得意洋洋地跑出去玩打算闹个够本的时候,却那么莫名其妙地一睡,然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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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8 am

    第十二盏茶 婴元
    更新时间2011-12-21 1:02:40  字数:1093

     话说上回准备去找歪歪的鳞儿兴冲冲地下了山,还把几近破产的歪歪给狠狠地大啃了一顿。你看这家伙多缺德啊,吃饱喝足之后,报应来了。报应在于失去灵力的她不但没有办法帮这个厚道却冤枉的小伙子解决问题,反而被他给连累了,这个活宝鳞儿一挂之后,被投胎了。
      为什么说她被投胎,你问她自己去。
      这个小女人此时此刻正躺在一个不知名的家里,还没开眼。
      数十分钟之后,富有戏剧色彩的一刻来临了。我们的活宝睁开眼睛了。
      有句话是怎样说的,不睁不知道,一睁吓一跳。一睁开眼,这个娃娃是吓了一跳,为什么吓了一跳,她发现自己缩水了。小小的手,小小的脚,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身上穿个小棉袄,下巴围个口水兜,活脱脱一个新生婴儿,眼前还有一张宽大地不像话的脸在她面前晃动。
      鳞儿心想:“这女人的脸怎么那么大。”
      其实哪里是别人的脸大,摆明是她的眼小。
      那个女人却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娇嗔一声回道:“你的脸才大,再啰嗦,不让你喝奶。”
      “我才不喝奶呢,老子最讨厌喝奶了。”鳞儿这小娘们,沦落到这地步都还不忘记回口反讥。她想回口大骂,可惜她开不了口,只是依依呀呀地两口开合。
      更富有喜剧色彩的是,房门吱啦一声开了,进来一个小伙子,鳞儿定睛一看,剑眉郎目,鼻梁挺直,这不是歪歪吗?她高兴得大叫:“咿呀,嗯哪。”
      可惜歪歪这个笨蛋没听懂,也不可能听得懂,那傻帽连无情降是什么还不晓得。
      他很高兴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出去旅行竟然捡到这么一个东西,还挺可爱的。”
      女人娇笑着说:“哥,你还是出去吧。我要帮她洗澡。”
      歪歪应声就退了出去。
      鳞儿心里那个急啊:“这混蛋怎么那么笨,什么旅行捡到的,我刚才才被谋了你不记得了?”
      女人声音忽然苍老起来:“你别想他会知道你是谁。”
      鳞儿望着这个女人,两眼带泪。
      女人笑了起来:“看来这婴元丹不错,在死人的嘴里一灌,马上就缩水了。”
      “操你奶奶的王八蛋。”鳞儿心想。
      女人干脆捏起她的小脸蛋,用力地扯:“看你还胡说没。”
      门又开了,歪歪又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洗好啊。”他问道:“我刚去问了爸,他说我们家不能养这个娃娃。怎么办啊?”
      “那就只能送人了。”女人说。
      “什么?送人?别让老子长大,长大一定首先灭了你这姓歪的。”鳞儿急了,两手左右晃动,连脚都跟着踢起来。
      “踢也没用,他听不到。对了,你还是出去一下,我要帮她洗澡。”女人笑吟吟地望着她。
      歪歪只好又跑出去。
      好一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鳞儿此时才知道什么叫四面楚歌。
      这天杀的婴元,到底是怎么来的。
      女子望望她,笑颜如花,从口中吐出一颗宝蓝色的珠子:“你想知道,就让你看看了。看看无所谓,反正你明天就要被送出去了。”
      鳞儿眼睛瞪得老大,
      九尾妖狐。
      莫怪乎歪歪家有人会中无情降。
      妖狐,也渗入人类社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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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8 am

    第十三盏茶 鬼街
    更新时间2011-12-22 16:16:34  字数:1835

     我是谁,我清楚的记得,我的前世叫鳞儿。
      但所有的回忆只剩下这个名字。
      能够记事的那时起,身边总有一颗金黄色的子弹壳,这个子弹壳伴随我渡过整个童年。
      映像中我的妈妈是个很慈祥的人,有时却又特别严厉。
      有次回家,妈妈对我说:“哎呀,我的小宝贝是吃百家米长大的。”
      百家米是什么,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个世界上,一定还有许许多多和我一样吃百家米长大的孩子,他们的母亲温婉而慈祥。
      前世的我一定也有母亲,但是我已经不记得了。
      这条街是读小学时搬来的,买房子的那笔钱耗尽了家里的储蓄。
      房子原先的屋主是个赌鬼,他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一个年迈的母亲。他的妻子年轻时是个美丽的女人,爱这个赌鬼恨这个赌鬼,照顾着赌鬼一家的饮食起居。赌鬼的父亲也是赌鬼,撤手归西前给他留下了这所老房子,因为好赌,欠下了一笔巨债,不得已转让了。这家人卖掉房子后跟着赌鬼离开了。
      房子的对面是家麻将馆,一天到晚招了群妇女赌徒在打麻将。街对面满街都是的大排档,发廊,酒店宾馆,到了晚上就灯红酒绿,喧闹,却与我们格格不入。
      一辈子过得平平安安相安无事。
      直到有一天一个老婆婆找到我。
      她的背后背着一个羊皮鼓,鼓色大红,红得像血,刺得眼睛生痛。
      “鳞儿。”她叫着我的名字。这声音似曾相识。
      可我真的不记得了。
      “本应是五年的,可是我等你等了二十八年。”她望着我:“该回家了。”
      可我真的不认识你。
      她望着我叹了一口气,当着我的面,把鼓打破,鼓皮以水调和。
      一边调和着杯子里的水,她一边说:“我也不会解无情降,只能试着给你喝点败鼓皮,看能不能解了。”
      她把水递给我:“喝吧。”
      我像着了魔似的接过杯子,把水喝了下去。
      “清醒了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望着她,感觉不解。
      她抬起头望着我,瞳孔中流露出因岁月沉淀而形成的浑浊。“那等你想起我了再来找我吧,还是那个老榕树,你回来后我仍会给你倒茶。”
      我望着她因失望而离去的背影:“歪歪去年已经死了,临死前还叫我记得把你找回来,但是你估计已经不记得他了,还有,我的名字叫夕留。”
      很奇怪的一个人。
      回家吃饭,看着妈妈的样子有点怪。
      妈妈望着我,“你看着我做什么。”
      “没,只是觉得你的样子变了。”我发现她的眉毛黑得有点奇怪。
      “那可能是你以前没有留意过吧。”说完她转身上了楼,下来之后我几乎要把口里的饮料喷出来:“你的样子怎么又变了,个子矮矮胖胖的。”
      “那是你今天发神经病。”她像泼妇一样吼了起来。
      “哦,”我往嘴巴里塞了个豆沙包,不再做声了。
      上了楼打开电视,她走了进来:“你今天也有点奇怪,我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我发现她的皮肤很光滑,年轻得有点过分。
      正在我感觉纳闷的时候,她说:“不用想了,一早就卖掉了。”
      “卖掉什么了?”我心想。
      “看来你还不知道。”她说。
      “她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心想。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臭王八,真难看,走到哪都是王八蛋。”我心里念起了顺口溜。
      她眼神一变,走了出去,看样子像是收衣服。
      过了一分钟,她走了进来,语调竟低沉起来:“看看是哪个妹仔那么厉害先。那么会骂人。”
      我忽然有点胆战心惊,这家伙声音倒是像老人,我不会遇见鬼怪了吧?
      “鬼怪倒是没有,是你心里有鬼。”她说道。
      我连忙走下楼打开锁,
      再走上来时,妈妈的样子又变了。
      眼不见为净,我也不怕她,自顾自拉起被窝睡觉。
      第二天起来,发现做饭的人样子又变了。
      心里苦恼得要命,我有几个妈呀。
      难怪说我是吃百家米长大的。
      敢情我有一百个妈。
      而这些妈似乎都会听人心声。
      见怪不怪,反正我在家,管你们怎么来去呢。
      可能是那个老婆婆的那盏茶出的问题,我现在才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有时候在我家出现过的妈妈会出现在邻居家,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条街的人几乎都被替换掉了。
      名副其实的鬼街。
      有时我会在街上看见和我见过的那些人长得很相似的婴儿。
      就像当初我也变成过的婴儿一样。
      我记起婴儿时在歪歪怀里被送出去时的情景。
      这些人和当初的我一样。
      他们死去,被变成婴儿,和我一样长大,并对前世的自己没有记忆。
      我依然在那栋老房子里生活。
      看着那些会听人心声,不会听人心声的人变成一个个的婴儿被抱走。
      无动于衷。
      我也学会了冷漠。
      我只是遗憾再也回不了夕留婆婆那里了。
      原本的那个家回不去了,因为那里还有另一个鳞儿。
      自从我发现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后,他们制造了一个人来取代我。
      现在的我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没有人给我起名字,所以我的身份证上的名字还是叫鳞儿。
      虽然我还是能够回那所老房子,只是一回到去后就会莫名其妙地到达外地去。
      那所房子成了我去世界各地的候车室。
      这些人真是无所不能。
      可是谁又能发觉,谁又会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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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8 am

    第十四盏茶 娃娃岛
    更新时间2011-12-31 11:46:59  字数:2032

     我依然没有回忆起有关夕留婆婆和歪歪的记忆,但是最近我迷上了旅行,生活落魄,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这样一个人,迷恋这样奢侈的生活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是那又怎样,喜欢便好,喜欢便是驱使你做任何事的动力,幸好,在网上码字也能挣取稿费,经过几个月的辛苦,多多少少赚了一笔,可以出发了。
      斐济,我的目标,好遥远,却好高兴,终于可以去旅行了。
      裴济有近百个小岛,我选择了其中一个前去,带路的是当地的一个居民,是个华人,在岛上生活了很多年,他带路,我心里多少有点安心。
      这个岛上没有道路,所以注定了只能坐船,那古老而原始的独木舟,陈旧而潮湿,散发着***霉变的气息,一坐上去还摇摇晃晃的,河道狭长而弯曲,犹如刚从羊肚子里挖出来的羊肠一样,即使是穿着救生衣,也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我死命地用手抓住船沿,生怕一不小心掉进水里,并开始为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地方而后悔,害怕旅行不成还把自己的命也给搭上了。
      而他似乎看出我的顾虑,一直在安慰我,让我放心。
      没法子,既来之则安之,只能安心了。
      幸好,沿途的风光还不错,我可以从飞速行驶的船上看到那河岸蜿蜒盘曲的老树根,挂在冷漠的岩石上苟延残喘。生气,这里可以感觉到一种生命的气息,一种求生的欲望。
      但人总不能一直在船上呆着,我们有目的地,岛上的一个小木屋,今晚就在那留宿。人有期望,总会有失望,如果说到达前我对裴济充满了希望,现在我只能说,我对它满怀失望。这个木屋很矮,很陈旧,木门上居然还缺了几个口,像被人打掉门牙的嘴巴,天哪,一进去还被冷风吹得浑身发抖,活脱脱进了冰窖,我吓得牙齿直哆嗦。
      “后悔了吧?”带路的小伙子问我,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她也不说他的名字,所以我姑且叫他啊三,因为他比较黑,皮肤发亮得像巧克力,有点像印度啊三。
      “有点。”我点点头。
      “谁叫你不去大城市要来这种地方呢?这地方其实很危险。”他诡异地看着我:“如果没有我带路,说不定还有毒蛇,蟾蜍之类的。”
      “啊!!!”我吓得尖叫起来。
      “哈哈哈。”他竟开怀笑了起来;“你最胆小了,没见过你这么胆小的。”
      我嘴一撇,怒气冲冲的:“臭三,吓人。”
      “不吓你吓谁?”他得意洋洋地说,“这岛上日子太无聊了。没事吓吓人,消遣消遣。”
      “不理你,我上楼去。”说完我蹬蹬蹬地跑上楼。
      现在想想,当时胆子还是真是大了,那么烂的木楼,木板薄得吱吱作响,我还敢一个人蹬蹬蹬地踩上去,也不怕脚卡木板里。那地板没人清理很久了,一踩就全是灰,飞扬起来让人感觉呼吸困难,这破地方。
      楼上没有灯,黑漆漆一片,只隐约看得见一盏油灯在房间中央挂着,还好口袋里有打火机,我犹豫了一下,三步两步地往那油灯摸去。忽然脚下似乎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传来了一声高尖的叫声,紧接着有阵翅膀飞过时拍动空气的声音,我吓出一身冷汗。忙点着打火机,房间空洞洞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我忙往楼下跑,“啊三。”
      啊三在楼下笑嘻嘻地看着我:“怎么了。”
      “楼上有尸体,不是,楼上有老鼠,不是不是,楼上有怪物,楼上有,楼上,楼上有鬼。”我语无伦次地说。
      “是蝙蝠吧?”啊三笑着说。
      “是,是蝙蝠,有蝙蝠。”我点点头回答。
      “踩着人家了吧?”啊三眉眼带笑。
      “嗯。”我呼吸开始平稳下来。
      “说不定我就是你踩着的那只蝙蝠。”他望着我,仍是带笑。
      我眼神惊恐起来,似乎听到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的笑容忽然灿烂起来:“说不定上辈子我也是被你踩过的蝙蝠,就那么不小心,被你一踩就投胎了。”
      “呼。”我舒了一口气:“不要吓人啊,这种玩笑会吓死人的。”
      “或许我说的是真的呢?”他转身拿起旅行包,“今晚就委屈一下吧,你受不了这样的环境的,明天送你回去。”
      我很佩服他的沉稳,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开玩笑,但也没有办法,只能在这睡了。
      这一晚,真的很难入睡。
      天一亮就可以了吧?明天就回去,离开这鬼地方。
      但没有离开的机会了,第二天早上,在我起床时发现,啊三不见了。我找遍了很多房间,都没发现他的身影。
      我连忙跑出木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木屋旁边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声,我连忙顺着哭声找去,是个被人丢弃的婴儿,我顿时呆了一会,把那孩子抱了起来。
      小婴儿望着我,哭得更厉害了。
      我望着他的嘴唇,上下光滑无纹,厚薄相似,和啊三的嘴唇是那样的相似。
      心里一阵悸动,抱着他喊了起来:“小蝙蝠,乖。”
      出乎意料之外,他的哭声停止了,望着我,手指伸出了三个指头,似乎想说什么话。
      纵是再愚蠢的人,此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啊三,这个自称小蝙蝠的人,变成了一个小婴儿,但是,这可能吗?是谁做的?
      没有人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是回不去了。
      没有了他带路,语言不通,我回不去了。
      我尝试过去其它地方找其它人带路回去,但是他们听不懂我的话,并且第二天手中的小婴儿就会变成当天见过的人的样子,莫非那些见过我的人都变成了婴儿,一个个被从我手里换走,那最初变成小婴儿的那些人都到哪去了,谁换的?
      没有人知道答案,
      裴济,真是名副其实的娃娃岛。
      只不过,这个娃娃岛,是会把人变成手无寸铁的娃娃的岛。
      而为什么至今,他们都没有把我变成啊三他们一样,成为一个婴儿,这个问题,至今还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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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9 am

    第十五盏茶 惊梦水
    更新时间2012-1-19 3:10:45  字数:3657

     这是我做心理医师以来第一次遇见那么奇怪的案例:
      2011年底,我接到一例很奇怪的案例,一个女人来到我的心理诊室,自称患了抑郁症,并声称,家中的家人不是家人,真正的家人在读大学时已经被卖掉了。
      这就涉及了很严重的刑事案件了,要知道,贩卖人口是犯法的,我犹豫了一下:“你确认你没走错地方,要知道这里是心理诊疗室,不是派出所,从你进来后的言行举止,我觉得你很正常,但是你可能走错地方了。”
      女子犹豫了一下,说:“我要是能报警的话早就报了,问题是现在警方的人也让我无法信任了。”
      “说说不相信的原因?”我忽然对这个女子很感兴趣,什么样的理由让她连警方都不相信,而且这女子自我认知不错,我还真没见过忧郁症的人自己找来说自己有病的。
      “我还是从最初说起吧,我叫鳞,姓就不说了,十年前是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在以前读大学时,我谈过一个男朋友。”她开始娓娓动听地说了起来,声音清脆迷人。
      “女孩子有男朋友很正常。”我对这个女孩子的坦白感觉很赞赏,权当聊天吧。
      “问题就在于这里,这个男孩子有前女友。”她说。
      “哦,我还有前妻呢,女友不算什么。”我诙谐地回答她。
      “在我和那男孩子一起生活后我感觉不对劲,他不像是一个人,像是很多个。”她焦急地说。
      看,毛病来了吧,看来她真的有病。“那你觉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呢。”
      “唱歌的,打劫的,开矿的,开KTV的,富家子弟,当官的也有。。。。”她细细数了起来。
      我几乎要把口里的茶喷出来了,“你的意思是你和那些人都睡了。”
      “那时我看见的他们都是一个人,现在看成了好多个。”她望着我说。
      得,我百分百确定她是神经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什么时候开始的。”
      “生了小孩,喝了其中一个黑社会的解药以后。”她回答。“就一打破的小鼓煮出来的水。”说完她径自拿着我桌面的水杯喝了起来,也不管杯子是不是她的。
      “那些人就那么好心给你解药?”我对这样的事感觉不可思议。“那你现在看得出他们什么样子了?”
      “看不出,但是我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声线,相貌特征。真实样子我也见过的。”她补充了一句,“我的记忆力很好。”
      对于这样的女人我实在是哑口无言。“好,我决定让你独自把事情说清楚,我不插口。”
      “至于大学后我就和那男孩子分手了,怎么分手的你别管,最重要的是,我发觉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结婚了,我妈的朋友介绍了个男孩子给我,我就去看了。”她似乎说上了瘾。
      “相亲很正常,特别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我忍不住插起嘴来。
      “闭嘴,我才要说到重点。”她气愤地盯着我,对我打断她的话感觉不满。“问题在于这里了,第一次相亲的是他本人,他没看上我,第二次相亲时是介绍人叫我出去的,而这时这人已经换了,是个开旅行社的,第三次那个是个开商贸大厦的,第四个是个卖酒的,在身后抱了好久就是不敢亲下去,第五个是个区长,直接弄点***把人迷了就搬上床了。第六次是和个搞网络的出去,第七次更不得了,走到街上满街的有钱人都吓跑了,因为怕死。”
      “停停停,你到底相了几个啊?”我被她说得几乎要晕了:“你的意思是你相了那么多个都把他们看成了一个人?他们知道吗?”
      “我想大概知道吧。但是我不知道,从头到尾我都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大学时那个男朋友也基本是这样。”她意犹未尽:“后面去了那男的老家,和其中一个登记了,天知道那相片上的是谁。然后是办婚礼,办喜酒那个男的是开影视城的,敬酒那男的是KTV老板,在八楼养了一帮黑社会。开车送我的是对双胞胎兄弟的其中一个,酒席散了和我在街上逛的是明星,洞房的是。。。。我能不能不说啊。”
      “行,你可以不说,你说的话我需要整理整理,我的妈呀,怎么认得那么有条理啊。”我拍着脑袋说,“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一起生活了,有卖酒的,有电信老总,有公安局的,有开医院的,还有搞网络的。连偷车的都有。”她慢慢点着指头数。
      “意思是你没和登记的老公生活过吗?”我已经对她数的数厌烦起来,“这件事真是不可思议,如果你没喝那什么水,说不定你谁也看不清。给你喝水的人现在怎么样了?看来你只是被人下药神志不清,算不上精神病。”我收拾着文案准备结案。
      “死了。给我喝解药的人已经死了。而之前其中一个还对着我哭过,说弟弟一早就已经死了,然后另外一个人说,那死蠢仔敢和我斗大,被我一拳打到他太阳穴,他也不躲,站着任我打,就这样子被打死了。”她回答。“说真的,我真不知道死掉的那个是谁,我也不知道民政局中真正登记的人的样子是怎样的。”
      她这话又吓了我一跳,话题又回到刑事案件来了。“怎么能不知道呢?”
      “而且给我解药那个也缩水变成婴儿了。”她这话让我岂止是晕,她立马又被我打入了精神病的状态。
      “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她狠狠地扯着手里的纸条:“我当时生小孩时在医院是剖宫产,医生说除了小孩还有个囊肿,就做了一侧摘取,当时看见拿出的是一个浑身黄黄头长长的婴儿,不知道为什么抱给我看的是一个浑身紫色的女婴。本来这没有什么,问题在于出院后我是和那边分开,和家里人住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家人也变成和我老公一样,样子多变了,有些人是来到就做饭洗衣的,有些人纯粹是来到就拿钱,手机,洗衣机,连奶粉都偷。连婴儿也一样,样子天天变。而有些家人和那些相亲的人现任女友老婆都一样,还有前男友的前女友和后女友。”
      “会不会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孩,被他们换掉了,换了个女婴,而那男婴一抱出医院就被扔掉了,而你被摘取的不是囊肿,而是卵巢,他们利用卵巢中的卵子制作试管婴儿来吓你离婚呢,像你说的,冒充的那些人几乎都是有钱人。他们当中甚至有开医院的。”我好心提醒她。
      “还有中科院教授女儿的女婿呢。”她补充了一句:“如果是试管婴儿我不会那么害怕,我害怕的是这些假定是试管婴儿的婴儿样子都和我熟悉的人一样。最初的婴儿是像国土局某局长的媳妇,然后是像我爸妈和邻居,亲戚,像舅舅姨妈表妹堂妹之类的,然后是市长,银行保安和工作人员,最后长得像其中几个人真实的样子,比如说我看一下新闻,如果里面有三个开矿的相片,那天晚上马上就看到和他们长得一样嘴脸的婴儿,奇怪的是他们竟然认识我,看到我时有些高兴,有些还哭呢,有些就表现为捂鼻子,有些竟然学老和尚做个阿弥陀佛的手势,还有的长得像明星刘X菲,看到她的前一天我正好在看神雕侠侣,最后什么人有钱就像什么人,连我以前上班地方的老板娘的样子都有,吓死我了。而各地到处都有遗弃和我小孩一样大的婴儿和这些婴儿死亡的消息,要就是贩卖集团被抓的消息,每次我都在想,这些被发现的婴儿中有没有我的亲人呢。”
      我对她用嘴脸两个字啼笑皆非,还有这样形容人的。“我要是遇见这样的事也会吓死的。”
      “问题是他们真的很恐怖的,经常清早或半夜在楼上楼下剁菜刀,在饭桌上放一块有很多人类毛孔的肉,像刚从大腿上割下来一样,有时候喝的鸡汤里还有一个肾脏,不像猪肾,比猪肾小,感觉像是婴儿的肾脏,有时一揭开汤锅里面有块砍得烂烂的骨头,像半边人面颅骨,还有睫毛,肉色像在福尔马林里泡过一样,发白发白,最恐怖的是我的ip地址不在我自己家,我感觉我在自己家了,但是导航老是显示在外省,什么省都有,就是不在自己家。但是身边的布置和自己家一模一样。”
      “所以你说你被外星人绑架了?”我想起了这个女孩,和我是同一个网站写日记的,老写自己被绑架。“遇到这样的事你还没变神经病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我很好奇这女人说的话的真伪,如果她真的和这样的亡命之徒相处过,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也只有外星人办得到这么恐怖的事情了。”她回答。“恐怖的还在后头,我发现,那些来我家的人,可以说是平时照顾我和看守我的人,只要有人开口和他们说话,他们就会让你看到想让你看到的样子,但是就是他们也人会变成婴儿。”
      “我希望你理性点,不要用变婴儿这两个字。”我很善意地提醒她。
      “问题是他们真的被变成婴儿杀死或卖掉了!”她激动地吼道,“我认识他们每一个人的相貌,都被替换得寥寥无几了。你没发现有很多很像名人的人换了一个名字流落街头或入狱吗?你没发现现在很多艺人都是假唱吗?知道吗?因为原来的声线无可替代,无可替代懂吗?最重要的是,我认识的人几乎都死光了,基本上都变成婴儿,他们还对着我说好好吃,好好吃。”
      “等等,你不要激动,要知道,激动对你没有好处。”我缓和着语气:“或许你是中了降头,没有什么替换不替换之说。”
      她很失望地望着我:“你宁可信有降头也不信这世界有这样的人,宁可信降头也不信他们会变成婴儿被人替换,我以为你懂了,但是你还是不相信我。”
      “我没说不相信。”我坚定地回答她。“知道死的几乎都是什么人吗?数出来。”
      她忽然松了一口气,“最初是一家八个小孩都在国外的,然后是在邻县开医院办厂的,后面是各省都开有装修公司的,然后是鸿运家园的一部分人,之后是我的婚姻介绍人和她老公,之后是警局的,移动公司,银行,有次是成批搞网站的,一天就死了上百个,后面是演艺圈的艺人,数量太多了,数不清,幸好你相信我,我跟其他人说这些事的时候,他们都不信,无论多有文化多见多识广的人都不信,不止不信,还全部变成了婴儿,他们都被替换掉了。”
      “就像我一样吗?”我抬起头望着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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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9 am

    第十六盏茶 鬼车
    更新时间2012-1-27 19:09:06  字数:980

     在一个边缘城市,一个狭窄的小巷,有这样一个房屋,屋子里住着一个漂亮的女主人。
      这是一个美丽的疯子,这是小镇里所有居民公认的事情。
      他们巴不得这个女主人永远疯下去,因为这个美丽的女人是一个贵族的后裔。她居住在这个贫穷的地区,看不清真正的父母的样子,饲养着这样一个女人,意味着有数不尽的好处。
      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屋子里,只要被人拿走什么东西,马上会有人立刻补上。
      贫穷的房子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辆枣红色的电动车。
      住在周围的人,街上的混混,一没有钱就扮演着女人的父母,来她家拉车子,因为车子拿走后,她的亲人会马上去买一模一样的车子放回去,不让她发现家里被盗。
      一时间,整个城市都是开那枣红色电动车的人。有些地方夸张到一整个店面一上班就停满枣红色的电动车,排列得整整齐齐,像一群在草原放养的马群。而镇上的当铺几乎不愿意收那类型的电动车了,因为他们也知道这车的来路,最主要的是,他们要车,自己也可以去拿,为什么要出钱来收购。
      美丽的女疯子,名副其实的摇钱树。
      可是渐渐的,人们发现,开着那枣红色电动车的人经常出事,有的出车祸死了,有的家里失火,车子被烧,有的家里出现了大爆炸,连人带车一起炸飞,有的因为偷车被捕,生死不明,有的家里亲人被人用菜刀砍死,或者是家里人口失踪,被盗被劫,所有一切不幸似乎与那辆枣红色的车有关,那殷红的车体似乎沾满了血色。
      仿佛被下了诅咒。
      小镇里的人开始怀疑那美丽的女主人,警方派人守了她一个月,寸步不离,事实证明她分明是个疯子,什么都不知道,对着警察也叫爸妈,然后每天在家里看着电视,从来没有出去。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迷惘,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情很可笑,偷车卖车使用黑车的不查,查起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受害者,这似乎有点本末倒置。
      这事情他们可不管,他们只在乎是谁在捣鬼,因为这阻碍着他们倒卖车辆赚钱。
      这个女主人是小镇所有人的摇钱树。
      拥有那红色车子的人依然不断地遭遇不幸。
      没有人能解开这个谜。
      终于有一天,镇上其中一个人忍不住了,直接走到她面前骂:“自从我买了你家那车,我一个月被车子撞了七次!你家有鬼的是没!”
      “撞了七次都不死?那你还真是命大。”
      很意外的,女主人没有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他们偷车买车的勾当。而她也很了解,哪是什么鬼怪做崇,分明是这些人之间分赃不均,各家争斗想一家独大。
      她望着他,淡淡地笑笑:“其实哪有什么鬼,鬼怪,从来只存在于人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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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9 am

    第十七盏茶 黄金粉
    更新时间2012-1-31 19:05:52  字数:1407

     你喜不喜欢容颜不老?
      如果我说这世界有这样一样东西,你敢用吗?
      第一次得到这样一份东西时,我才十八岁,说起来有点奇怪,那年头正是花样的年华,竟然对化妆品感兴趣,把所有的粉和膏往脸上一抹,出来的效果和贞子无异。卸了妆后,脸上反而多了法令纹和鱼尾纹。女人,还是素面朝天的好。于是这所谓的黄金粉,就这样被垫在了箱底。直到22岁那年,这玩意才有机会重见天日。
      记不清那天是怎么回事了,好像正在做蛋糕吧,因为东西乱,忙中出错把那玩意和蛋黄粉弄混了放进烤箱,跟着就莫名其妙地吃进了肚子。更奇迹的是,吃了之后竟然没死。
      那以后,一直到三十岁,我的脸上都没长皱纹。有人问我,你怎么不会老的?我没老吗?我不觉得。或许五年以后就会看得见年轻与年老的区别了,但是现在?谁又说得清。
      日子一天天过去,除了头发指甲会生长变长,脸上还真的没有什么皱纹,也没有什么变化。有人问我要那黄金粉,我甩甩手,话也不说,意思是,自己拿去。谁知道是不是那玩意的效果,爱要就自个拿。
      说来也怪,用了那黄金粉后,她的皮肤竟然晶莹剔透起来了,红彤彤粉扑扑,很是动人。她本来就是个美人,忽然间就这样美丽起来了。我揣摩这是黄金粉的效果,真不记得当初是怎么弄来的?时间太久远了,早知道当时弄多点。
      这是所有事情的开始。
      也是那人使用那东西的第二年,有一天深夜,她给我打了电话,问了句很奇怪的话,“你口不口渴。”
      “不渴,我出生以来就很少喝水,干嘛。”
      “不知道,最近我老是梦见黄金塔,像埃及的金字塔一样,我总是被关在那里面,很口渴,可是却找不到水源,一起床就拼命找水喝,一天喝十瓶都没有用。”
      “我也梦过,一天喝八杯水很正常。”我不以为然。
      “可是我的一瓶就是2升。”
      2升,十瓶就是20升,大笨象啊?我心里嘀咕着:“我没口渴啊。”
      “那我就安心点了。”她挂掉了电话。
      第三天半夜,我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了,拿起听筒,是她给我打来的电话,话筒里传来她嘶哑的声音:“鳞,救我。”我常被她这样的电话吵醒,已经习以为常了,但实在是那声音太虚弱了,不得不去看看。“见死不救,禽兽不如。”某人的至理名言。我披着衣服出去,敲了敲她的家门,没人开门,叫了几次都不应,总不好撞门吧。我拿出手机,拨起了110,。
      几分钟后,警察来了,破门而入。就知道报警有用,至少不用我自己踢门。
      但门背后的场景吓得我们在场的人可能会连着几天晚上做恶梦。她坐在床上,没盖被子,四肢萎缩,身躯干枯短小得可以塞进花瓶,一瓶水打翻在床上,瓶子里还有小半瓶纯净水,但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拿起它了,曾经风华绝代的容颜竟然像布满了樟木树身上的皮,凹凸而曲折,又像刻坏了的雕刻,凌乱的刀法造就的木脚渣渣。身上没有什么水分,连血管都似乎僵硬起来,黝黑的管状物蜘蛛网似的分布在肢体上。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迅速化成了一具干枯的木乃伊。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除了我。
      接下来几天,我每晚都睡不着觉,她那苍老的面孔时时刻刻呈现在我面前,终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样的。因为我们同样使用了黄金粉,同样拥有不老的容颜。
      我把剩下的黄金粉倒入了下水道,倒进去的一瞬间,下水道的水源瞬间蒸发,只留下雾气弥漫的空间,知道事情的原委,心里反倒有了坦然,似乎一切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莫非黄金粉的发作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但是要什么紧,到那时,我已经拥有过几年容颜不老的岁月。只是如今让我再用的话,我是实在不敢,也不能这样了。
      你呢,你敢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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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0:59 am

    第十八盏茶 白老妇
    更新时间2012-2-3 2:29:19  字数:891

     经过几年了呢,仔细一想,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出房子了。
      该是出去的时候了吧?
      这冥冥中每个人都会有一种念想,每个人,要做的事,渡过的人生,总会有些命中注定。
      今夜,这个命中注定的人来了。
      夕留,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她如同去的那时一样,来的时候,脚步依然那么蹒跚。
      “鳞儿,你记起什么了吗?”
      我记起什么了,我什么都不记得,这个地方,这个世界,闪耀着导火线滋滋作响的火花,充满了危险与杀机,随时随地一个不小心,就会有人致你于死地。我望着她,瞳孔里充满了深深的敌意。
      她望着我,轻轻地笑:尸油降。让人产生幻觉,对所有人充满敌意,就是你一个人躲在家里不和外界人接触,时间久了也会要你的命。
      “你很久没喝我泡的茶了,鳞儿。人间的荤腥,你沾不得。”她盘腿静坐,从手臂上提着的木箱里拿出一套茶具,用狼毫刷轻轻地刷着黄花梨色的木碗边缘,再往里做360度的旋动清扫动作。我看这动作有点熟悉,寻思她到底想干什么,想着想着,思绪竟是一片空白,“喝下看看。”抬起头,看见她已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婉约地端放在我面前。
      远远我就闻着那茶有异味,却不由自主地捧起来,凑到唇边,那一碗热气腾腾的茶水,看上去像翻江倒海,碗底竟冰冷如斯,我犹豫了一下,始终捧着喝了下去。那茶刚入口有点怪异地甜,转后淡然无味,像失去味觉似的,隔着十五秒的空挡后方有一股甘味挥发出来。
      “你很怪,对我充满了敌意,这样一杯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喝了。”她望着我摇摇头:“不过,很符合你以前的性格。”
      “我感觉没什么变化。”我茫然地望着她。
      “变化是没有,消除你对我的一点戒心而已。”她伸出手,牵着我的手指,似笑非笑,“跟着你在人间呆的时间一长,我都有外号了,叫白老妇,鳞儿,该和我走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望着她的眼神一如当初要离开时一样坚固,我找不到要跟她走的理由,人生在世,做很多事,很多决定,无论你想得再多,想得再迫切,行动规模得多么好,驱使你去做这件事,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理由。
      “还是那么固执。”她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再次往门外走。
      我依然没有挽留。她几次三番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思考了很久,我依然找不到答案。
      白老妇,好奇怪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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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1:00 am

    第十九盏茶 游梦
    更新时间2012-2-6 2:08:02  字数:1376

     或许是那碗奇怪的茶的效果,一连几天,我都陷入了深深的睡眠,这种奇怪的睡眠方式,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古有包青天的游仙枕,再难断的案,只要夜晚躺在枕头上一睡,便上可通天庭下可达地府,这梦倒真是怪,一进入梦乡便可达罪案现场亲眼所见犯人的所见所为,醒来按梦中所指去查,往往可以查出些许倪端,这便是梦境的可怕之处。
      事情之开始便是如此,说说是最近一周开始的事吧,事实上,事件也是最近一周才开始。
      最初的这个梦很平常,只是一个人,忽然感觉身体在浮动,接着像长翅膀般飞出窗外,这梦境的颜色只是黑白,仿佛梦中的瞳孔只能看见黑白二色,在梦中,有海,有岛屿,而我只是在海洋半空飞翔,像要穿越迁移的候鸟似的,睡累了,便在一公园电话亭上休息。第二天凌晨起来,竟莫名发现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景色和梦中无异,有花圃,草地,雕像,排列也与梦中无二,还有梦中的电话亭,我望着电话亭发呆,许久才反应过来手机没带身边,看手表,才凌晨五点钟,这怎么办,幸运的是,身边刚好有电话卡,于是便拨打了自己的手机,遗憾的是,手机没人接听,这也在意料之外。该怎么离开才好,我呆在电话亭内等天亮,毕竟这样露宿野外也不是办法,这呆着呆着的时间,竟不知不觉熟睡起来。
      这是事件关键的所在。
      要知道,等我再次醒来时,竟然回到了家中,多温馨的事啊,我竟然平安回来了,不知不觉。我疑心那冰冷的凌晨只是梦境一场。为了求证梦境真假,我在凌乱的被窝里翻找起手机,令我吃惊的是,手机通话记录里有一个未接来电,显示时间是当天凌晨,查了查号码来源,毕竟是在公园的公用电话拨回来的,可以查出当时拨打的所在地,令我吃惊的是荷兰的一个小镇,这个发现很让我吃惊。
      要知道,我是晚上1点28分关机上床睡觉的,估算凌晨四五点也不过是五个小时左右的睡眠时间,而荷兰到中国要多少小时?
      以南方航空为例,北京到荷兰需要整整十一个小时,何况我不是北京出发的,而是离北京还要遥远的边缘西部城市,那就不止十一个小时了,有什么理由,短短四五个小时的睡眠就把我带到了一个千里之外连坐飞机也要十多个小时的荷兰。我疑心出错,根据号码和全球电子地图查询了那个电话亭的具体地址,那地方竟真有一个公园,也真有那样的雕像。这情况让我愕然。
      于是接下来几天总是不敢睡觉,唯恐再睡就跑到北冰洋去了,去那地方可不是开玩笑的,体能有限,冻死了就成永恒的维纳斯了。
      但人可以三天不喝水,一天不吃饭,却不能两天不睡觉。第二天,我的眼皮就直打架了,时不时会趴在桌子上打呼噜,第三天,实在撑不住了,睡!这回起来时很幸运,没有落在任何国家,隐约只记得梦中是从一座大厦往街上俯视,街上有几辆车,七零八落地分布在街道四角,然后两群看不清面孔的人在枪战。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醒来后还是在自己家。我高高兴兴地爬起床吃早餐,看电视。
      早间新闻一女主播报道:昨天新几内亚发生枪战。
      我把嘴里的豆浆喷了出来。
      仔细一看,那场景还是一样,只不过拍摄角度不一样,他们是在汽车旁边拍,我是在街道的上方看,那人的分布和车的分布记得一清二楚,活脱脱的游仙枕。
      好险不是在汽车旁边梦,要是真到了那地方被莫名其妙枪击就太划不来了。我暗暗叫苦,这是梦游还是怎了?几个小时就梦到坐飞机也不可能到达的地方了。
      我更加不敢睡觉了。
      第四天晚上,梦见在宾馆开房。
      第五天晚上,梦见家里遭小偷。
      第六天晚上,梦见有人碎尸。
      我连忙捡包裹,准备进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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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1:00 am

    第二十盏茶 追魂杀
    更新时间2012-2-9 23:49:08  字数:1288

     这几天呆在医院里,感觉有点无所事事,日子原来一平淡,是很让人感觉枯噪无味的。
      隔壁房间住着个老头,一天到晚蹲在屋子里说自己是蘑菇,站着不说话,也不动,唯一让他感觉满意的是窗帘外的阳光,他说那是他的粮食。
      另一边的是个疯女人,天天在房间里跳舞,本来跳舞算不得有精神障碍,问题是她总是像在和另一个人跳着似的,并声称只有她才看得见她。
      唯一安静的是对面的女人,她是所有房间中最祥和的,因为安静。可惜安静得过了头,怎么问都不出声。不出声也没办法,我无聊的时候很喜欢找话题,和个神经病说话总比和空气说话有意思。为了引起这个神经病的注意,我隔着窗口和她攀谈起来。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对我并不感兴趣,无论我问什么,她都漠然地望着我,让我感觉我是他们当中最正常的。我问了她一共三百一十八句,期间喝了两杯可乐,吃了三个橘子,一盒饼干。我一边吃一边问,她也望着我吃,望着我问,依然不做声。
      我终于放弃和疯子交谈的念头,准备按铃申请出院,本来就没病,纯粹为了来休息度假看看心理隐患而已,在医生那过关容易得很,不坚持会让人认为有精神异常的行为和念头就可以了。很意外的,她忽然开口说话了:“你要走了?不带上我?”
      我为什么要带上她?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于是我反问她:“我问你问题你不做声,怎么我要走了你会叫我带上你。”
      “我的存在对你有好处。”她眼睛盯着我,这感觉让我毛骨悚然。“我一直没和你说话,因为我怕我和你说多了会忍不住把你给杀了,我知道,你很口没遮掩。”
      我忽然有种要逃的欲望,不愧是精神病院的特产,连说话都吓得人魂飞魄散。“我为什么要带上你。”
      “我会追魂杀,杀人于千里之外,甚至可以让人死得没有丝毫痛苦,一个人死了,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忽然觉得她的灰蓝色的瞳孔浑浊得有点吓人。
      “你省省吧,我不吃这行饭,也没那么多仇人。”我连忙收拾东西,生怕她说的是真的,那和她多说一句话,就多一份危险。“早知道不来这地方的,来了病没好,反而还多了个抑郁症。”
      医生给我做鉴定,开口问我,“要怎么样才能拿到我桌面的台灯呢?”
      “打你一顿后拿走。”我心里暗暗骂道这个没水准的货色,又不是大猩猩的智力测试,但我总不能回答这个真实的答案,否则会被诊断躁狂症关起来。于是我回答说:“我会征求你的同意,等你表示许可后请你递给我,或者我自己站起来去拿。”
      “嗯,很正常。”他的回答让我很想K他,我本来就正常,但我忍住了,去到什么医院得罪什么医生都可以,这个医院的医生可得罪不起,因为他们比其他医院的医生多了一个权力,关押人的权力,我感觉面前的不是医生,而是一个军事法庭的庭长,我说话还得唯唯诺诺。“你可以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下次再也不来这种没水准的医院了,只知道关押患者,治疗手段中最基本的催眠术都不会,我帮他们治还差不多。
      走出医院门口,忽然听到有人说:“你走得也太快了,以后有需要时来找我,我随时都在这里恭候你。”我望望医院周围,没人,因为是早上,车辆稀稀拉拉,鬼影都没一个。
      “不用看了,是我用心声在和你说话。我们和其他族人都会,就你不会而已。”
      废话,会用心声和人说话我还是人的吗?
      听得到的算不算人?
      我忽然有了重新入院检查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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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1:00 am

    第二十一盏茶 死亡之瞳
    更新时间2012-2-12 0:30:44  字数:1031

     这些天夜里,总是睡得特别香甜,许是刚刚从劳累中解脱出来的缘故。
      但人总是有些必须记得的规律。例如一棵树,到了秋天几乎都会叶落枯黄,一条溪流,总是由上而下流动,不会逆向流走。人的睡眠也是一样,该有睡的时候,就该有醒的时候,倘若一个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八小时是在睡眠中的,那就有问题了。
      特别是这种睡意是忽然袭来的,忽然来得奇怪,并且来之前眼前会有一阵阵黑色墨水向下流动的幻影,在传统意义上来说,可以称之为催眠术。国内有几家是以催眠术擅长而闻名的,其中以蒋家为首,而这些家族中,以女孩子的能力较为高超。
      问题是现在不是研究催眠术是谁家擅长的时候,我应该注意的是,倘若我忽然会中这样的催眠术,中的原因是什么,施术者的目的是什么,怎么破解。不管怎么说,一个人会对另外一个人使用催眠术,其目的,必定不可告人。我尝试过在潜意识中分析这种秘术的实行秘钥,可终究不是个中行手,于是我只能求助于研究所。
      北京的研究所仿佛只是个虚名,我看过了,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有能力的人才,这让我很失望,在我准备离去那刻,陪伴我的廷宽教授刚好有顾客到。廷宽说,我来的时候刚好,这个客人是他远从千里之外请回来的,据说有一种能力让人无法放手去研究。
      到底是什么能力困难到让人无法放手去研究的地步。我也很感兴趣。女子就坐在我的眼前,端庄大方,我偷偷窥了一下她的面孔,她的气色很宁静,宁静得像淡淡地湖水,暖暖的琥珀。她的眼睛也像淡淡地湖水一般,秋波荡漾。其中一个眼睛也是如琥珀般柔和温润。女子自称能力之源在这个琥珀色的瞳孔,只要在盛怒中用右眼一瞪眼前的人的瞳孔,对方就会立即七孔流血,气绝身亡。但只对人有用,对动物无效。
      在场每个人都深吸了一口气,这能力确实不能让人放手去研究,要知道,人的性命不如猫,每个人就只有一条命,被她那么一瞪都气绝身亡,这世界都不会有人了。我们都不信,但也不敢让她当面试验给我们看,这样的试验品,请不起。
      这样的人自然是不敢收留,商量了很久之后,决定还是送她回国,毕竟我们是出了名的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去研究那么残酷的研究,也不会有那么鄙贱的试验品。
      “thankyou,M***ng.”女子笑着起身告别,在起身那一刻一不小心绊倒了一下,我忙伸手去接,很幸运,恰好接到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她转过身来看着我,右眼那琥珀色的瞳孔流露出一种深邃,那气浪把我吸引了,并迅速地卷进去。
      我脑子一片空白。
      “谢谢。”她柔和的声线惊醒了我。我望着她,她微笑地盯着我的瞳孔:“啊,你有一双和我一样迷人颜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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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1:01 am

    第二十二盏茶 灵石
    更新时间2012-3-22 15:22:10  字数:1133

     在我很久没有出去旅行的时候,忽然有个突发奇想,去一个没去过的溶洞探险。
      这个地方是一个经常跑南闯北做奇石的朋友无意中发现的,你知道,做生意的人,发现一个溶洞,等于发现了一个具备无限商机的潜在市场。我姑且把他叫做老贾,真名不明。
      那地方还是我求了他很久他才肯让我去瞄瞄的,这看一看,瞧一瞧,不得了,无意中让我发现了一颗石珠,一个普通的石珠,因为普通,才没有被老顾留意。我装作系鞋带,弯个腰偷偷把那块小石头往怀里一放。我心里偷着乐呵,还好,去这种穷山僻壤累了一身酸,还算有点收获。
      但凡是人总会是有种很奇怪的心理,一种东西你得不到,总会朝思暮想日夜牵挂千方百计要弄到手,因为这个心理,我回到家把那玩意左右前后翻过来倒过去看了很久,也把玩了很久,终于还是玩腻了。于是那玩意就这样被我丢到了一边。这也是很普遍的心理,玩腻了的东西,无论之前如何视若珍宝,过后都会弃如草履。
      也亏得这石头和某个人有缘分,这时间过了好久,一个女娃娃来我家当保姆带小孩,对这个石头是视若珍宝不亚于发现它当时的我,或许是她的眼光和我的眼光有不谋而合之处吧,我对她说:“你喜欢的话,送你。”
      这个盖世珍宝就这样离开了我的家。
      第二次见她的时候是在我们公司附近的小区,见到时她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一改先前的土气。我好奇她怎么改变得那么快,她含笑不语,因为她的不声张,我也就没再问,你知道,我是这样的性格,别人不喜欢说的话,我不会接二连三地问第二次。
      也或许我和那石头缘分未尽,当天一回来,看见门口又有着和它一模一样的石头,我疑心见了鬼,或者是见到的是别人捡回来的同样的石头。
      于是我把它拿了起来,这石头悬啊,经过老顾的眼,走漏了,到了我这里,也走漏了,被我送了出去,到了别人的手里,一眨眼又回来了,你说这怪不怪,但到底是送出去了的东西,自己走回来了,恐怕不吉利,我思索了几下,还是决心把它给扔了。
      得,这决定迅速,也果断。
      我拿起它,经过窗口往外面狠狠地一扔。
      这玩意就又给我丢出去了。
      说见鬼的原因就在这里了,才扔掉那玩意没几分钟,我一回头,那石头又出现在原本的位置上。你说这事奇怪不。
      我再也不敢扔它了,于是蹲下来仔细看了看,又拿起来在手心里掂量掂量,和刚才的体积重量没有什么区别,因为疑心是玉石,就拿了个手电在上面照了照,不透光,也没什么纹路,没有什么水色可言,这东西看来不是玉石,除了好看就是好看,不怎么值钱。
      那留着它干什么呢,我又动了个把它扔出去的念头。
      “你别扔,再扔我就不回来了。”脑海中有人说起话来。
      见鬼了,石头说话了,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大概明白那个小保姆为什么发家发得那么快了。
      我连忙蹲下来,满脸掐媚的奉承相,“说说,是不是你帮那娃娃发家的,也不给点钱我。”
      只听那石头气呼呼地说:“你整天丢我,我才不帮你发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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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1:01 am

    第二十三盏茶 蛊师
    更新时间2012-3-31 14:28:40  字数:940

     蛊毒源自于中国苗疆,也盛传于泰国,缅甸等边境一带,第一次接触蛊师的时候不大了解他的身份,也就对此没有畏惧。
      并不是所有的蛊师都是害人的,妙塔就是其中一个,我喜欢她墨绿的眼,高耸的鼻,修长的眉经过深邃的眼珠在眼尾打了个微微有弧度的弯,有种神秘而悠远的味道。我见过她养的蛊,很普通的一种东西,养在水里,寄生于钉螺,因为曾经学过医,认得出是什么,所以我问她:“你养的是不是血吸虫?”映像中,血吸虫经疫水传播,经叮咬入血,寄生于肝,患者感染后会有肝肿大,肤色黄染症状。
      她望着我,有点挑衅的味道:“是很普通的小虫子,养来玩而已的,厉害的你没看见。”转头她又调笑般地告诉我:“你知道吗?蛊师最忌讳别人说破她的蛊,一般说破的蛊,以后都不会再用,会用一些比说破的蛊更厉害的蛊来下到说破的人的身上,所以你最好不要随便说破其他蛊师下的蛊。”
      我倒对她这话没有什么畏惧,只是问,“那你知道怎么解普通的蛊毒吗?”
      “普通的蛊解开很容易的,吃点薄荷叶就可以了,有些蛊自己呼叫蛊主姓名就可命令他除去。不知道蛊主姓名的把败鼓皮烧作粉末喝了,自然就知道了。只要是防,比如一碗热气腾腾的开水端给你,先摸摸底部是不是冰凉的,是的话就不要喝,不认识的人叫你,不要答话,答了之后,就什么都会听他的。”
      “那么厉害啊。”我打断她的话,“还有没有更厉害的。”
      “有啊,有一种蛊,下在食物里的,也有人喜欢下在冷水里,吃了之后会感觉非常很口渴,喝很多水都没用,过后就不渴了,但是会有寄生虫寄生于眼睛里面,这种蛊是下一辈子的,很少有人会解,所以一般都是下在新生儿身上。医学上有些人会把它和飞蚊症弄混。还有一种蛊,是藏在头发上的,你要是身边有什么人叫你去玩,你忽然闻到他身上有以前没闻过的异香,那你就小心点了,那是迷魂香,闻了之后会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是怎样,中这种蛊香的人,被拐卖到异国他乡都不会有自觉,还以为是自己家。”妙塔倒不介意告诉我这些。
      “那不是很惨,被卖掉了都不知道。”我忽然感觉有点冷,“你用过吗?”
      “呵呵,用过的,而且效果很好。我喜欢的人就这样一辈子在我身边呆了十几年。”妙塔笑了笑。
      “那用在谁身上了呢?我还真想看看。”我好奇地靠近她问道。
      她得意地望着我:“就用在你身上啊,你是其他蛊师卖给我的,在我身边呆了十年了,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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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1:01 am

    第二十四盏茶 千里眼
    更新时间2012-6-30 13:45:27  字数:1013

     在今年年底,我落入了传销组织的魔窟。
      他们并没有交我为他们做什么事情,只是囚禁。
      这个地方很阴暗潮湿,每天的菜肴就是一些酸豆角和菜酸,他们也不和我说话,时间长了,我发现他们不是什么传销组织,那他们是做什么的呢?呆在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似乎也没有人告诉过我,
      有一天晚上,他们带来了一个衣着破烂的疯子,那个疯子一进门就指着我说,“你在这儿啊,鳞儿啊。我找你很久了啊。”
      我愣愣地望着他,用手捂着鼻子说“你在说什么?”
      ‘你和他聊得来慢慢聊吧.‘那些人丢下他就走。
      “我就要死了,是真的,我知道。”他在我身边堆着稻草,一边堆一边转圈,“在我死前教你点东西。”说完他继续在我身边堆稻草,还做出一副要掏东西的样子,我看看他掏出来的东西,是个打火机,他点起火就要往我身边丢。
      我吓出一身冷汗,忙抢过他的打火机,踩在脚下恶狠狠地吼道“你想干什么。”
      “我听说你会火术和雷术。想试试看你会不会死。”他笑嘿嘿地望着我。
      “你听谁说的,小说吗?我只在小说中说过梦中会雷术而已,现实中不会啊。做梦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我看看从他手里夺过来的打火机,恶狠狠地就往窗外丢。“疯子,差点被你害死。”
      他才不管我三七二十一,直接压住我,说:“说不定本来就会,被他们洗脑洗掉了。你和我是一样的。”
      我用手挡住他进攻的趋势,发出杀猪一样的哀嚎,“妈呀,救命啊,疯子杀人了。”那疯子像没听见似的,“我不信你不会,打开你的天眼看看。”说完,额前感觉有个东西一张一缩,像有什么怪异的东西钻进去似的,又有点像弱视眼在看夜晚的月亮,瞳孔随着光线看去,月亮大小不定的变化着,额前出现如同瞳孔收缩的感觉。
      那些人闻讯赶来,把那疯子拉开,“都被弄得不正常了,来到还更不正常,拉走算了。弄出人命就不好了”
      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气,“王八蛋,把我和这个神经病关起来,想干什么。”
      我寻思那疯子是真的死了,半夜好像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很虚幻的情景,有人拖着他的尸体在地上走,我看看那些看守的马仔,大大咧咧就问起来“喂,那家伙是不是被丢下河了。”
      “你怎么知道的?那老小子是晕倒国外才干掉的。”那马仔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转身说:“没有这回事。”说完就出了去。
      我忽然想起传说中的千里眼,那老疯子到底在我额头上动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会在额头有那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可以看到千里之外的事情。而他又是怎么办到的,这样的情况,可以持续多久?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浮现着,但是我知道,已经没有人可以回答了。
      因为那老疯子,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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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帖子 由 周娟 周六 八月 20, 2016 11:01 am

    第二十五盏茶 无女
    更新时间2012-7-3 16:04:49  字数:945

     好不容易有个能出来转转的机会,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自从上次那个老疯子死了之后,我总是能看见很多千里之外的事情,看得见他们的生与死,见证着那些人的繁荣与衰败,隔着时空看着那些人,或善良或邪恶,那些人与人之间交往,见多了暗杀,毒品,暗夜中一切隐讳的迷失,见多了人性的丑恶与***,你对这样的事情早已经无动于衷。千里眼,不但赋予了我一双看透世间冷暖的瞳孔,还赋予了我一颗冷漠黯然的心。
      这是一个灰暗的日子,我出门前,晴空万里,转眼间的乌云密布了,我偏好宝蓝,所以今天特地穿了件宝蓝的衣服,整个灰暗的心情也就随着鲜艳的颜色跟着光明起来。
      可是这时我忽然看见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子,也这样梳着斜斜的马尾辫,穿着和我一模一样的宝蓝衣服,面色苍白地睁着眼睛倒在铁路的轨道上,瞳孔无神地望着天空,嘴角一道血迹,殷红得刺眼。
      “怎么有那么相似的两个人。”真是晦气。我忙睁大眼睛,那火车轨道上的女子在眼前消失了。
      我越来越不喜欢老疯子赋予我的千里眼了,他总让我看到不好的东西,以前我的瞳孔只接受美,容不下一点污秽之物,而千里眼简直是每天给我强行进行肮脏灵魂的输送,像给一个干净剔透的青花瓷天天灌粪水。
      而我最不能容忍的,是看见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人眼神空洞地死在火车轨道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看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在荒野的尸骨无存吗?
      我不喜欢这个千里眼,他越来越来我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与幻境,而这一切,都是那个莫名其妙的老疯子赋予的,老疯子啊,你这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呢?我不知道。
      我转身继续走,旁过街道上的车辆走马观花,似乎与往常又有什么不同,此时,那个火车轨道上的迹象又印入脑海里,越来越近,不同的是,刚才那个火车轨道上的女子忽然睁大眼睛爬了起来,我顿时吓得冒了一身冷汗,“诈尸啊。”她好像也在遥远的那一端看见了我,她摇摇晃晃地爬起来,望了望自己的手心,连嘴边的血都不搽,只是睁着眼睛失神地望着我,看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伸出食指,隔着遥远的时空指着我,一句话都不说。
      我望着她,心想:“你是谁。”
      她像听见我在想什么似的,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或许发出声音我也听不到吧。
      可是,心里分明听到一个女人,用和我一模一样的声音说:“我的名字叫无女。”
      无女,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会用心声传音,会死而复活的人。
      到底,
      你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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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的日期/时间是周日 十一月 24, 2024 11:50 am